曹操纵容关羽过关斩将的真实用意

王俊楚

 《三国演义》中，关羽“斩颜良诛文丑”后，得到了大哥刘备的消息，按照他和曹操的约定，关羽封金挂印辞别曹操要去寻找刘备，于是就有了脍炙人口的千里走单骑、过五关斩六将的故事。关于曹操放走关羽的原因，《三国演义》中曹操如是说：“吾昔已许之，岂可失信！”“云长封金挂印，财贿不以动其心，爵禄不以移其志，此等人吾深敬之。我一发结识他做个人情。”然而事件的原因真是这样吗？笔者以为，其中缘由远远不止兑现承诺、做人情那么简单，关羽过关斩将其实是曹操有意纵容，其用意深远。

我们知道，曹操有一句经典“名言”——“宁叫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关羽在许昌的那些日子，曹操先是给他请官，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后来赠送锦袍、赤免宝马，待之甚厚，满心希望能够感动关羽，然而关羽却“常怀去心”，以曹操“宁叫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的固有心性，不可能不为之而恼。然而却允许其投奔自己的敌人袁绍一方，这不能简单地理解为是曹操大度胸怀的体现。关羽没有通关文书，要想平安走出曹操的管辖之地，他的那些部下必然要阻拦。而以关羽的傲视天下的个性、万马军中取上将人头如探囊取物的神勇、急于与刘备会合的急切心理，冲突不可避免。这此肯定也在曹操的预料之中。然而当关羽要面辞曹操，曹操有意避之不见，让关羽没有机会讨要通关公文；听说关羽封金挂印，曹操亲自追来送行，以曹操的慎密，他不可能会忘记带上通关文书，然而他却忘了。当夏侯惇与关羽要一决高下时，包括张辽在内的三位使者纷沓而至，制止了两人之间这场即将发生的争斗。这就暴露出一个惊人的隐情：曹操不给关羽发文书而又放他走，目的就是有意要让守五关的六将死在关羽的刀下。待夏侯惇出战时，使者不失时机地出来阻拦，那是因为怕关羽伤害了夏侯惇。

通过上述分析，曹操纵容关羽过关斩将的真实用意就很明显了：他是在借关羽的刀为自己清理、优化队伍。

《三国演义》演义到“美髯公千里走单骑，汉寿侯五关斩六将”这一回时，曹操已经基本控制了朝廷大局，而且已经有了很大的势力范围圈。此时，他掌控的文武百官主要来源于三个层面：第一层，是从谯郡开始追随他的乡党，如乐进、李典，曹氏兄弟、夏侯兄弟等，这是曹操军事集团的核心，也是曹操最为信任、最为倚重的力量；第二层，是东汉朝廷的原班人马，如董承、王子服、孔融、马腾等，他们与曹氏力量分享着朝廷军政大权，对曹操有着固有的防范与排斥。曹操对他们犯着忌，却又不能明目张胆地进行大规模地清洗；第三层，是曹操在历次征战中收降的武将、谋士，这是曹操完全可以争取的一部分力量，许多降将后来都成为曹魏集团的肱骨之臣，比如贾诩、许晃、张辽等。在这来自三次层面的文武百官中，除了第一个层面的力量可以让曹操放心以外，二、三层面中许多人都让曹操不敢生半点懈怠之心，他们中间有的担当重任把关守隘，有的身居要位手握兵权，当然其中也不乏庸碌无为者。作为胸怀大志的曹操要想在自己预想的政治舞台上放手有一番作为，必然要对异己进行清洗，对庸碌无为者进行淘汰，使自己的“革命队伍”更加纯洁，在思想和行动上永远忠心于已，使用起来得心应手。对于异己，他分期分批或杀、或伐、或逐，如董承、马腾、孔融、祢衡等；对于庸碌无为之辈，最好的解决办法是通过实战进行淘汰。关羽的辞别，为曹操提供了一个机会。精于机谋的曹操于是便半推半就，放走关羽，又不及时发放通关文书，引起关羽与守将之间的摩擦，借关羽的神勇将孔秀、韩福、孟坦、卞喜、王植、秦琪等庸碌之辈淘汰，将自负且不听将令的蔡阳（曹操差他往汝南攻刘辟，他却因私来找关羽寻仇）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