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说苏轼画5苏轼论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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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说苏轼画5
——读苏札记之二十
我楚狂人
二、苏轼论画
苏轼论画,似乎比苏轼的画作影响更加深远。苏轼论画,其核心的思想就是强调“神似”,而不追求“形似”。苏轼说:“论画以形似,见于儿童邻。”见其诗作《书鄢陵王主簿所画折枝二首》其一,原诗如下:
论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赋诗必此诗,定非知诗人。诗画本一律,天工与清新。边鸾雀写生,赵昌花传神。何如此两幅,疏澹含精匀。谁占一点红,解寄无边春。
这首诗历来被中国画评论者重视,认为这是文人画的纲领性主张。 我们看这首诗,主要是这样的精神,首先,苏轼以为“形似”是孩子一般的见解,只有小孩子才会争议“像不像”的问题。苏轼以为,画与诗是一个道理, 苏轼以为画所追求的是脱略形似以后的诗情,“一点红”中就足以“解寄无边春”,可以反映出无限春光。
这一见解直接影响了后世,如传世名作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画面上表现的山水诗有限的,但是富春山水的精神都已经包罗其中。这就是“谁占一点红,解寄无边春。”
这种“言有尽而意无穷”的审美境界是苏轼一贯的艺术主张,苏轼《书黄子思诗集后》:“予尝论书,以谓钟、王之迹,萧散简远,妙在笔画之外”、“信乎表圣之言,美在咸馥之外,可以一唱而三叹也”。实质上反映出诗情的获得就在于传神,神既不在外物也不在作者,而在于主客契合所建构起来的形象或意象,它超越r二者,达到了更高层次的似即神似这一境界。
那么,如何达到“神似”呢?苏轼有自己的主张。
首先,苏轼以为传神之难在目。顾虎头云:“传形写影,都在阿堵中。”其次在颧颊。吾尝于灯下顾自见颊影,使人就壁模之,不作眉目,见者皆失笑,知其为吾也。目与颧颊似,余无不似者,眉与鼻口,可以增减取似也。传神与相一道,欲得其人之天,法当于众中阴察之。今乃使人具衣冠坐,注视一物,彼方敛容自持,岂复见其天乎?凡人意思,各有所在,或在眉目,或在鼻口。虎头云:“颊上加三毛,觉神采殊胜。”则此人意思,盖在须颊间也。优孟学孙叔敖抵掌谈笑,至使人谓死者复生,此岂举体皆似?亦得其意思所在而已。使画者悟此理,则人人可以为顾陆。吾尝见僧惟真画曾鲁公,初不甚似。一日往见公,归而喜甚,日:“吾得之矣。”乃于眉后加三纹,隐约可见,作俯首仰视、眉扬而额蹙者,遂大似。南都程怀立,众称其能,于传吾神,大得其全。怀立举止如诸生,萧然有意于笔墨之外者也,故以吾所闻助发云。(《苏东坡集》续集卷十二《传神记》原书第98页)所谓“目”,并非专指人的眼睛,而是最能表现精神的一个点。如《枯木怪石图》中的枯而不死的精神。
苏轼说:观士人画,如阅天下马,取其意气所到。乃若画工,往往只取鞭策皮毛,槽枥刍秣,无一点俊发,看数尺许便倦。(《东坡题跋》下卷《又跋汉杰画山》)
其次,苏轼以为,“神似”植根于作者与万物的神交。他说:龙眠画山水,神与万物交。
或日:“龙眠居士作《山庄图》,使后来入山者信足而行,自得道路,如见所梦,如悟前世。见山中泉石草木,不问而知其名,遇山中渔樵隐逸,不名而识其人,此岂强记不忘者乎?”曰:“非也。画日者常疑饼,非忘日也。醉中不以鼻饮,梦中不以趾捉,天机之所合,不强而自记也。居士之在山也,不留于一物,故其神与万物交,其智与百工通。虽然,有道有艺。有道而不艺,则物虽形于心、不形于手。吾尝见居士作华严相,皆以意造,而与佛合。佛,菩萨言之,居士画之,若出一人,况自画其所见者乎!”(《苏东坡集》前集卷二十三《书李伯时山庄图后》)苏轼常常说的“胸有成竹”,不是记得竹子的样子,而是竹子的精神。
再次,苏轼强调,诗中有画,画中有诗。
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诗曰:“蓝溪白石出,玉川红叶稀,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此摩诘之诗。或曰:“非也,好事者以补摩诘之遗。”(《东坡题跋》下卷《书摩诘蓝田烟雨图》)
这一点我已经多次说过,这里就不展开了。
苏轼论画,被认为是文人画的理论奠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