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与格律5

——诗学乱弹之四

我楚狂人

二、非格律诗

但是，我国的诗坛，从来都不是格律诗的一统天下，非格律诗始终活跃着。

1．前格律时代

我在上文已经说过，格律诗的探索起自南朝，成熟于盛唐。那么格律的形成已经是诗歌出现的千年之后了。在格律没有诞生的时代，诗歌早就存在，当然就不是格律诗。前格律时代，我们已经有了《诗经》、《楚辞》、《古诗十九首》、南北朝民歌等文学瑰宝，有了谢灵运、陶渊明这样的名传千古的大诗人。

所以，格律的出现是我国诗歌艺术的一大进步，但是绝不是格律催生了诗歌，这个因果关系一定要搞清楚。

前格律时代证明，没有格律诗歌也生动着。有了格律，诗歌只是活得更精致而已。前格律时代证明，格律只是为我国诗歌锦上添花而已，绝不是改变了诗歌的本质。

必须注意一点，那就是在我们国人中，绝大多数人并没有真切感受到前格律时代，没有感受到我们的古典诗歌真正的源远流长。这是因为我们的绝大多数人读诗也就是从牙牙学语时背诵唐人五七言绝句开始的，所以我们有效地心灵中就种下了这样的种子：古代诗歌就应该是这样的。此后，古代诗歌最流行的普及读本也就是《唐诗三百首》，我们很多普通读者也许一辈子也就是在读唐诗，即使宋诗也少涉及，遑论前格律时代了。就我本人来说，小学初中主要读李白，高中开始接触更多唐人诗，文革期间避难上海，认真读了宋诗，《宋诗精华录》。插队时读了杜甫、李商隐，大学期间研究了李贺，同时才开始真正接触前格律时代，读了屈原的全部作品，选读了《诗经》部分作品，看了建安七子和陶渊明，读了朱自清的《古诗十九首研究》。也许在这个阶段，前格律时代的诗歌在我的脑海才建立了形象。如我也算是大学中文系出身的，自以为认真读过诗的，尚且如此，何况不是中文系出身的普通读者。说白了，格律诗在我们幼年的烙印太深了，而前格律时代离我们普通读者太遥远了，两相需要有进一步沟通。

所以，我们的教育者，应该主动引导我们的普通读者亲近前格律时代。不能忽视了这一两千年诗歌的辉煌。

苏州皋桥，东汉《五噫歌》作者梁鸿在这里留下了自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