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夫的“小猪论”

——语文偶记之十

我楚狂人

省青少年写作研究会的年会是轮流做东，我们先后在泰州中学、苏州中学、常州一中、常州横林中学、淮阴中学、盐城中学、宿迁中学、金坛华罗庚中学、姜堰二中等校聚会，我校也在2005年做了一次东。会上照例要请领导专家出席开幕式，当然还要讲话。应该说领导专家还是很给面子的，如周德藩厅长就多次到会。我们做东那次是周德藩和省社科联的书记诗人廖进出席了。苏州中学主办的那一次，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著名小说家陆文夫与会，同时还有江苏省作协主席范小青女士。也就是这一次，听到了陆文夫的“小猪论”。

陆文夫那时已经七十多岁了，瘦瘦高高的个子，讲话轻声细语，像是在说悄悄话。说起作文教学，他说自己说几句外行话。他说，一头小猪，可能很脏，甚至身上还有屎，但是它活泼泼地活着。我们把它洗干净，切成肉丝，剁成肉圆，很漂亮地端上桌子。漂亮是漂亮了，但是我的小猪没有了。

这就是作家眼里的写作教学，太讲究规矩，太注意整饬，但是活泼泼地文章没有了。

我们的写作教学，是不是太管头管脚了。

作文从来都不是教出来的，而是写出来的。如果学生不肯写，哪怕老师讲得舌灿莲花也是徒劳。偏偏“写作文”位列“学生三怕”之一：一怕文言文，二怕周树人，三怕写作文。你还想切肉丝剁肉圆吗？人家小猪也不存在，叫你徒唤奈何。多少年来，我在非毕业班就是“骗”学生写作文，爱写什么写什么，只要你肯写，总会越写越好的。到了毕业班，为了应试，我必须要给学生讲规矩。不说切肉丝，至少小猪的屁股要洗洗干净。我只是一个半拉子革命派。上海的黄玉峰老师算是大胆的，不也自称半拉子革命派吗？

作文教学并未走进死胡同，是我们自己一头扎进死胡同。学生怕写作文，任何妙法都没有效果。

让小猪活着，哪怕它身上有屎。

苏州泰伯庙至德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