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上塘河考略2

——话说江南运河之六

我楚狂人

二、江南运河漕运改道胥江后的上塘河地位

苏州相关地方史料以为，唐代中后期漕运巨舟就改道胥江，经横塘新开河达枫桥，这样，漕运就绕开了阊门，上塘河也就失去了漕运主航道的地位。

很多航道，一旦失去了漕运主航道的地位，其运输价值就会一落千丈，那么苏州上塘河是怎样呢？我们发现，上塘河并没有没落，而是始终是苏州城区的主要航道，一直到上世纪九十年代。这是为什么？

首先，苏州上塘河失去漕运主航道的原因，应该是上塘河东口，也就是渡僧桥段河道比较狭窄，不能行走体量越来越大的漕运船。但是并不影响其他体量较小的船只通行。一般商船完全可以通行。我在前面说到江南运河与漕运的关系时已经说过，江南运河，并不单一依赖漕运，其他运输物资非常丰富，所以，上塘河的运输地位不会受到冲击。漕运改道，改道的也仅仅是漕运，不影响上塘河其他商品的流通。

尽管漕运改道，让胥门繁荣起来，出现了枣市街这样的商业大街，但是，更繁荣的还是上塘河之畔的上塘街，繁荣千年。所以，是“金阊门银胥门”，阊门始终是苏州最繁荣的商业区，胥门没有可能超越。

三、阊门码头与明清时期苏州的商品经济

尽管漕运早早改道，但是苏州的码头还是集中在阊门。我在说江南运河各段概况的时候，专门说到阊门的码头。我是这样说的：

阊门是大运河最重要的交通枢纽之一，最重要的证明就是阊门集中了苏州重要的码头。现在可以见到的有南濠街的万人码头和位于万人码头对岸的南码头和北码头。

我们不妨回原一下阊门外运河两岸的码头的情况。从历史记载看，阊门外最重要的码头是位于南濠街的万人码头。

万人码头民间又称“犯人码头”，苏州话音“万”与“犯”音相同，说是递解犯人的码头，盖音谬也。“万人”无非说其繁盛。“递解犯人”偶或有之，不应该是它的主要功能。万人码头位于当时繁华的商业大街的南濠街上，应该是当时阊门外最主要的码头，弹词《玉蜻蜓》就有南濠豪族金家鱼人争夺“埠头”，也就是码头控制权的桥段，可见南濠码头当时的经济地位。而位于运河对岸的南码头和北码头则是万人码头的辅助码头。毕竟那里是比较冷落的沿河小街。

阊门旧有瓮城，现在的阊门口到吊桥头这一段旧称月城大街，所谓“月城”就是瓮城。吊桥东堍南侧沿河是南码头，沿河南延。吊桥东堍北侧是北码头，沿河北延。南码头旧日是一条石板街，沿河一侧无房屋，另一侧面河有房舍。现无存，成为沿河绿地。北码头现在是一条民国老街，餐饮街。但是走向略有不同，原先的街口直接就在吊桥的东堍北侧。现在的北码头街口在原先的瓮城内，且不沿运河，所以说是改向了。由于吊桥比较高，所以当年这两条沿河小街在吊桥堍都有一段坡道，还是比较陡的坡道。所以无论从运输货物还是从商贸，条件均不如万人码头。所以可以看做是由于万人码头太拥挤而就近的分流码头。

阊门外还有丹阳码头等码头，这里就不细说了。

万人码头及其分流码头都位于大运河之苏州护城河段与大运河的上塘河段的转弯口附近，外来的货物在这里上岸转运苏州城乡，苏州的货物在这里上船经大运河发运各地。这里就是一个物资集散地。

这些码头告诉我们，阊门外就是大运河上一个重要的物资集散地，是一个重要的水运中心。

尽管漕运早早改道，但是枫桥还是要有依托，这个依托就是苏州第一商圈阊门，苏州第一金融中心阊门西中市。所以，沟通枫桥与阊门的上塘河，其历史地位毋庸讳言。

五龙汇阊，图片均为老友葛玮拍摄。

山塘街口

外水关桥与阊门

吊桥今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