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倪畴镛先生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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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悼亡倪畴镛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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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倪畴镛先生远行
我楚狂人
昨天。公历2022年4月20日,农历壬寅三月二十,谷雨日,倪畴镛先生远行。年初听说他查出重病,很觉得突然。我的印象中他的身体一向不算是健壮,有点瘦弱,但是还是很健康的,不想一查出来就是重症。说是晚期了。发现仅仅五十多天,他就远行了。不想去年在表妹倪艺五十岁生日相聚闲聊,竟成永诀。舆情期间,不能去看望,也不能送行。愿他安宁!
倪畴镛先生,长我3岁,按照亲戚备份算,我应该叫他一声叔。他是我小姑父的弟弟,只是我姑父家兄弟年纪间隔特别大,兄弟三人,各差9岁。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是平辈论交的。我们交往最多的时间是在中学时代,他上高中,我上初中。他在五中,我在七中。我们上学一路同路,他从京兆里出来,叫上我,然后同路到爱河桥七中,然后继续北行三乐湾上学。有一段时间几乎天天如此。一路上就是胡吹,几乎无话不谈。有一次我说起他们弟兄的名字,我姑父叫做“铸薡”,老二叫做“畴镛”,老三叫做“铸镛”,实际上是同义词,真的佩服起名字的人。
后来他上大学去了上海,是华东化工学院;我读高中,还在七中。期间也没有断过联系。他回苏州,总会来找我。
1967年苏州武斗,我被母亲“押送”上海避难,倪畴镛先生也在上海的学校里做“逍遥派”,也曾几次到我寄居的上海大姑父家来看我。我对他诉苦,姑父家没有书看,好不气闷。于是他就从学校炒家物资堆里捡了一本线装的民国早期印本清末名家陈衍选编的《宋诗精华录》给我,这本书和姑父家唯一的一本杨官麟的《中国象棋谱》上册,就是我的仅有的两本读物,看了整整半年。这本《宋诗精华录》是我第一次认真地比较系统读宋诗,接触了“西昆体”和“江西诗派”,这对我日后的诗学研读有着一点的影响。我上次在倪艺宴会上见到倪畴镛先生,说起这件旧事。他说,他已经记不得了。这本《宋诗精华录》一直在我身边,跟着我插队,跟着我上大学,跟着我到陈墓教书,跟着我回苏州到倪畴镛先生的母校任教,又跟着我定居石湖之畔。如今《宋诗精华录》还在,但是送我书的他却远行了。
倪畴镛先生大学毕业以后,我们的交集就少了,都在为饭碗奔忙。我从侧面知道他在化工厂干得很出色,是总工之类的技术领导,大约与我在单位里的角色差不多吧。其他就不知道了。我真的不是一个善于经营人际关系的人。
这次,倪畴镛先生走得比较太匆忙,愿他安宁。
暮春三月,莺飞草长。来年再无倪畴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