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牢”

——猪年说猪之三

我楚狂人

信不信由你，猪可以登上神圣的祭台，当然是作为祭品。我国古代祭天地祭祖宗都是用血食的，这就是古籍中经常见到的“郊庙”之事，而这些血食祭品称为“牺牲”。牺牲的最高规格叫做“太牢”，其次为“少牢”。所谓“太牢”就是“青牛白马”，一青牛一白马称为“一太牢”。所谓“少牢”就是黑猪白羊，一黑猪一白羊称为“一少牢”。也有说法，太牢与少牢的区别只在牺牲品种全不全，太牢，即古代帝王祭祀社稷时，牛、羊、豕(sh，猪)三牲全备为“太牢”。 少牢只有羊、豕，没有牛。那么何谓“牢”，“牢”的本义就是畜栏，古代祭祀所用牺牲，行祭前需先饲养于牢，故这类牺牲称为牢。“太牢”也有简化版，单用一牛。肉用牛在古代是第一等肉食，地位高于羊和猪，宰牛是大事，老百姓是不能宰牛的。猪和羊才是民用的肉食。正如此，用了牛祭祀的等级就高了。总之，不管太牢少牢，猪都是牺牲中的一员。

祭祀使用牺牲的规格严格的等级区别：天子祭祀社稷用太牢，诸侯祭祀用少牢。如果诸侯祭祀用太牢，那就是“僭越”，甚至就是造反的宣言。我们翻检古代典籍，这样的记载甚多。至于祭天，也就是“封禅”的“封”这是天子的特权。所谓春秋时吴王寿梦祭天，被认为是“不臣”的行为，今有上方山“郊台”遗迹。

至于道家文化的祭祀三牲是麞鹿麂，道家称麞、鹿、麂为“玉署三牲”。《清异录·玉署三牲》：“道家流书，言麞、鹿、麂是玉署三牲。神仙所享，故奉道者不忘。”（宋朝陶谷）这是另一领域的事情了。

古代的祭祀“牺牲”是国家大事，所谓“国之大事，唯戎与祀”（ 《左传 · 成公十三年》）。打仗与祭祀是国家最大的事情。要取信于民，祭祀一定要按规定来。所谓“牺牲玉帛弗敢加也，必以信”（ 《左传 · 庄公十年》）。这里的“加”就是虚夸数量的意思，“信”是真实可信的意思。可见“牺牲”在古代是何等重要了。

猪是古人最重要的肉食，也是生产力低下的古人难得的食物。难怪孟子认为五十岁的老人能吃上“肉糜”就是理想社会的标志之一了。正如此，猪就以“牢”的身份堂而皇之地登上了祭台。

过年了，家家户户祭祖都会用猪蹄膀作供品，这大约也就是老百姓的“牢”了。

年初三，继续拜年。祝家庭和睦，事业兴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