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水与开闸——大雨和她的学生作文之十一
(2016-12-15 08: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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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水与开闸
——大雨和她的学生作文之十一
我楚狂人
我说,蓄水与开闸。
大雨点头。
我们平时的作文,要解决三个问题,一是训练语言,基本要求就是“说人话”,这个,我在前面已经说过;如有可能,逐步形成自己的语言特色,如此则最好。二是积累写作素材,这包括直接的和间接地,即观察所得和阅读所得,分门别类储存,以备随时使用。三是训练思维,学会由表及里思考问题,学会发散思维,学会一些逻辑推理,学会举一反三,等等。所有这些,都不是一天能学到的,这需要在不断地写作实践中才能学到。这三项就是我常说的积累,也就是“蓄水”。蓄满了水,随时等待开闸。
我不否认应试有技巧,特别是写作应试更有技巧。但是,再好的技巧也需要实力做后盾,没有平时的积累,空有技巧,无所施为。
应试技巧,实际上就是让平时的积累充分展示,不打折扣或者少打折扣。这就是开闸。我们蓄满了水,如果没有闸门节制,没有沟渠导向,只能漫无目的泛滥。蓄水愈多,泛滥越厉害。所以我们需要沟渠,需要闸门。因此我从不拒绝应试技巧,相反我精研应试技巧。问题是不能本末倒置,必须先有蓄水才能开闸。如果倒过来,上游无水,你的闸门沟渠修得再好也只能空置。
现在有很多人说“高考从娃娃抓起”,高一一进来就写考场作文,就讲考试技巧,这就是舍本逐末。挫伤了学生的写作热情,更错过了三大基础的积累的最好时机。到了真正要应试了,成了无米之炊,怪谁去?
大雨知道蓄水的重要性,也对自己开闸的本领自信满满,于是就“笃悠悠”(按:吴语,意思是“定定心心”“沉稳”之类)地带着学生“蓄水”。到了高三开闸未迟。
大雨学生的作文:
3寻找
陈子晴
窗子旧了,覆着一层暗色调的膜,使得更显沧桑。屋子里多半是昏暗的,鲜有亮敞的时候,即使如此,也总带有暗黄的岁月的气息。
每个傍晚,路经那幢楼,总能望见这个场景,那个老奶奶像是约定了每晚的夕阳,归鸟,总能倚坐在窗边,遥望远方。屋子深暗的光线里扬出悠远的曲声,厚重的收音机不知何时便会被搅了信号,发出“嗞嗞”的粗裂声响。老人已是上了年纪的,依旧安然地注视这世界,眼睛里,没有虚妄与杂乱,像是能够穿透这个时代,抑或是内心在接受遥远的呼唤。倒是引得鸟儿不停徘徊驻足。
后来,那个老奶奶心静如水的神情让我总也不能忘记,倒像是凌厉的刀光,偏转到一定的角度后,那铭心的刺激。家里的收音机坏了,扔在一旁,没有理会。有永远停不下来的电视节目,引人沉迷的电子设备,好像足以替代,也再也没办法安静。混乱中想起曾经,那段在田野里奔跑的日子,不必去问,今天太阳几点下山,今晚有没有星星,种的青菜何时可收……一切都在眼下,慢慢生出答案,伸手便可触碰到芬芳的土壤,与它们在风里呢喃。大地作为最朴实的见证者,没有太多纷扰与喧嚣,记录下我的童年岁月。谁都不忍打破这静谧的时刻。或许,它就在这。
童年作为最富足的岁月总能叫人无限地回望,把整颗躁动不定的心都安静下来。我曾左顾右盼,蓦然回首,我所追寻的都在我的身边,我的记忆里。即便现实生活与心中所想太不一样,照样能够安然处世,拥有的只是一种平凡,朴实的心境。
我不知道那个窗边的老奶奶曾经经历了什么,对于她来说,大概,这是她一天之中最美好的时刻,没有过多的可喜之处,更没有悲伤,只是一颗透明的心在世间飘摇。
吃过晚饭,再去望一望那幢楼的那个角落,夜幕里,是一个坚定的背影,远离窗口。
4颜料
王雨曦
我所见过最自由,最乐观的人,大概就是表姐了。
表姐比我大了足有八岁。我俩也有两年不见了,她的脸庞也模糊在我的记忆中了。我独忘不了的,是她从未褪去的笑。我也是见多了笑的:大笑,冷笑,甚至是嘲笑,独没有她的笑,那是一种恬淡却真实的笑。透过她的笑,我好似看到了自由,看到了她内心的五彩斑斓。
大人们都不太理解表姐,起初我也是不懂的。表姐家里贫穷得很,大概也是我亲眼见过最穷的吧!表姐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父母没什么文化,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妹妹,生活过得很拮据。记得我还在上小学时,表姐正边打工边上大学。当时我问她为什么这么辛苦,像她身边的农村娃许多都辍学工作了。她同我说:因为梦想啊!表姐从小就向往书本中描写的各国风光,她是想着,一定要读完大学,学了知识便到世界各地,用画笔记下那美好。表姐说,她身边的女同学都用尽浑身力气同父母撒娇,就是为了那漂亮的裙子,但她不能,她打工攒下的钱,一部分交学费,一部分给家里,还有一部分是要留着环游世界的。大人们对她这个梦想多是不以为然的,有的认为她还没长大,有的认为她无理取闹。不管旁人怎么说,她也始终是坚持着的。
大学毕业后,表姐便用当初攒下的钱去了新西兰,她说,那是她梦想的第一站。那时,是没有理解她的,包括我。我们都无法理解她为什么要放着月薪三千多的工作不干,偏要去环游世界呢?旅行的费用是多得可怕的,画具的钱无疑是火上浇油,这都让她过得很辛苦。从她每到一个地方就发给我的邮件和画作的照片中却丝毫看不出她的辛苦。画中多是田园抑或是繁忙的都市,偶有围着头巾的少女和弯腰种菜的妇人,画中的色彩也多是粉色黄色橘色。从画和信中,我读懂了她的快乐,这是一辈子墨守成规,循规蹈矩的人无法拥有的快乐。
前两天表姐又发来邮件,她受当初往家的邀请回到了荷兰,这是她环游世界三年来第一次回到重复的地方。她说这三年,她认识了许多来自不同国家的友人,体会了不同地域的风土人情。当我问起当初她为了理想而努力时,她说:在从一株小草长成一棵大树的岁月里,小草经历了无数的狂风暴雨,这本可使它倒下的,可总有一股顽强的精神在支撑它,使它挺着娇小的身躯,屹立在风雨中。
现实貌似是冰冷的,人情似乎在岁月的浸染中褪了色,但正因为有了理想,表姐用色彩绚丽的颜料将贫穷而灰暗的生活染得五彩斑斓。
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便是最好的写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