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伯诗咏赏析选读之十五

吴趋行

【明】王世贞

上客且缓骖，请听吴趋行。太伯让周王，剪发窜蛮荆。季子守遗节，屈体臣后生。要离捐肢体，伍员抉目睛。岂若被裘子，兼复韬其名。言游佩端委，文学启休明。赁舂无凡客，门卒亦僊卿。震泽含变化，大海发精灵。焉类十室邑，步趋恒自矜。

（《弇州四部稿》卷五）

【赏析】

王世贞（1526—1590），字元美，号凤洲，又号弇州山人，江苏太仓人。明代文学家、史学家。嘉靖二十六年（1547）进士，历官至南京兵部右侍郎，擢南京刑部尚书，以疾辞归。万历二十一年卒于家。在文学上，王世贞是“后七子”首领，居明朝文坛领袖二十多年。文学主张“文必秦汉，诗必盛唐”，力主复古。著作甚丰，有诗文集《弇州山人四部稿》一百七十四卷、《弇州山人续稿》二百零七卷和《艺苑卮言》十二卷；史学方面有《弇山堂别集》一百卷等。

王世贞的古风《吴趋行》试图用十八句九十个字写一部吴国简史，也算难为自己了。而且九十个字还包括开首十个字开场白，结尾二十字评点感慨。真正主题只得六十字。

《吴趋行》就是“姑苏行”的意思，“吴趋”是苏州古称，苏州城内现在还有巷名“吴趋坊”。诗歌一开首开场白，请过客停下马车，听一曲《吴趋行》。“骖”，马车的“拉套”的马。之后列数了吴国要事：

泰伯奔吴剪发；季子坚守臣节，屈身臣事侄子王僚；要离断臂刺庆忌；伍子胥死后被挖目，因为伍子胥说悬首国门，看着越国军队入城，所以夫差挖了他的眼睛；范蠡（按：“被裘子”就是“鸱夷子皮”范蠡）隐居，说是范蠡知道勾践只能同患难，不能共富贵，于是“浮五湖”避世隐居，据说就是富甲一方的陶朱公；言偃教化吴民，连田夫门卒也知礼仪。

结尾四句总结评议感慨，从太湖到海边都受到言子教化，小地方也懂得学习圣人，亦步亦趋。《论语·公治长》：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意为即使是十户人家的小地方，也一定有忠诚信实的人。指处处都有贤人。

值得注意的是，最后落脚在对言子的赞美上。也许在诗人看来，这位江南夫子才是最伟大的。

全诗写来古朴典雅，是“后七子”的风格。

（张长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