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初中时代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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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初中时代的朋友
——七中旧事之八
我楚狂人
我不善于交朋友,在人际交往中往往是被动的一方。这倒不是因为我骄傲——我的老师经常评价的那样——而是因为家道中落而造成的病态的自尊,我害怕受伤。我太穷了,身无分文是我的正常状态,交朋友遇到用钱的时候是很尴尬的。我喜欢看鲁迅的《呐喊》和《朝花夕拾》,也许这里有着家道中落的心灵的共鸣。
但是,该是朋友的总会走到一起来的。初二到初三的过程中,我们渐渐形成了五男二女的七人小团体,那就是大队文娱委员朱蓓叶、中队文娱委员汤毓珠两个女同学,加上副班长陈永明、体育委员孙长根、劳动委员顾金林、课代表钱家权和学习委员的我,五个男同学。
这七个人是怎样走到一起来的?说不清。好像是有一次放学后大家闲聊,谈自己看小说的感受,是《牛虻》?谈着忘了时间,不想校门关了。好在对那时的我们来说翻越一扇校门实在不算是回事,于是越门而出。第二天掀起轩然大波,班主任非要找我们谈话,似乎我们“男男女女的”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于是正处逆反年龄的我们就干脆旁若无人地走在一起了。其实此前,我们和女同学根本就不说话的。我们七人一起读小说,一起谈理想,一起在中午泡书店,一起在休息日逛园林。就这样,成全了我们半个多世纪的友情。
朱蓓叶当年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孩,敏感而柔弱,是“文革”改变了她的个性;汤毓珠是一个多才多艺的女孩,能歌善舞,但是家庭出身不好,断了她的文艺梦,于是有点随性;陈永明比我们老成,善于处理问题;孙长根为人比较爽气,但有时有点计较;顾金林是我们中最有点老大哥气质的一个,因此他家天库前的老屋也就成了我们聚会最多的地点;钱家权是个执着的科学迷,凡事爱较真,他父亲工作的废品收购站是我们不绝的书源。
但是,很快就是初中毕业,“七人帮”星散。顾金林、汤毓珠放弃了继续学习的机会,顾金林去了市郊金鸡湖边的214大队插队,成了较早的“插青”。汤毓珠去了新疆建设兵团的和田农场,她想去歌舞之乡寻找自己的歌舞梦。陈永明、孙长根考了外地的中专,异地求学了。留在七中上高中的就剩下朱蓓叶、钱家权和我,而且他们两个分到一班,我在二班。
临毕业的那天,我们七人在教室里聊了一个通宵,也就是那晚上,汤毓珠告诉了我们去新疆的决定。少男少女们,初次有了离愁别绪。
高一开学,顾金林已经悄悄去金鸡湖、独墅湖两湖之间的农村插队了,没让我们送。我们在周末步行到他村上看望他,晚饭后泛舟金鸡湖上,黄石桥、李公堤如画。那夜的月色真美啊,叫人心醉。当年我曾写《月夜泛舟》一文记载,可惜文章在文革中丢了。
记得那天晚上,我们去送汤毓珠离苏赴疆。在火车站的广场上,我帮汤毓珠提着她心爱的二胡。大家似乎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沉默着。忽然,汤毓珠对我说,你再拉一曲《二泉映月》,好吗?我正想应允,但是她又说,不拉了,留着今后再拉。她一直是笑着等待赴疆的那一天的,那晚她惆怅了。
在这一个傍晚,我们仿佛长大了许多。
我的朋友们,还记得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