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皇帝朱元璋

——明史札记之三

我楚狂人

中国历史上开创大朝代的人物，真正出身草根的是刘邦和朱元璋，而这两位本质上都是流氓。唯流氓能成大事啊，秀才造反则三年不成。

细想起来，朱元璋与刘邦真有几分相似处。首先，两人都是出身寒门，刘邦出生的家庭应该是自耕农吧，他的二哥有田有牛，是他父亲心目中的好儿子；朱元璋应该更贫寒些，家里难以养活，只能送到庙里做小和尚。其次，都是自小强横，乡里一霸，刘邦结交了樊哙、萧何、曹参等辈，担任“泗上一亭长”，鱼肉乡里；朱元璋结交了汤和等一帮小弟兄，偷鸡摸狗无所不为，至今民间还广泛流传朱元璋偷牛的故事。再次，刘邦有酒醉夜行芒砀山斩蛇的传说；朱元璋则传说扫地要命令佛像挪位，至今还有俗语“朱元璋扫地，各就各位”。再有，他们都是在竞争者中处于劣势，忍辱负重，成为最后胜利者的，刘邦与项羽大小七十余战，每战必败，垓下一战成功；朱元璋屡败于陈友谅、张士诚，“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终成帝业。最后，他们成功后都大杀功臣，刘邦杀英布、彭越、韩信，杀尽六国后裔等异姓王；朱元璋兴“胡惟庸案”、“蓝玉案”，动辄牵连数万，有能力有威望的文臣武将诛戮殆尽。

如此多的相似处，这就是朱元璋在历代君王中独敬刘邦三杯酒的缘故。

更惊人相似的是他们死后都经历了惨烈的骨肉相残的惨剧，刘邦身后有吕后之乱，有安汉众臣诛杀诸吕之役，有同姓诸王的一再躁动，最后爆发“七国之乱”；朱元璋身后爆发了燕王朱棣与建文帝叔侄之间的争位大战，史称“靖难之役”。

刘邦与朱元璋都出身底层，有着底层挣扎的经历，因此也有着底层的机智和底层的坚韧。刘邦在荥阳之战中，可以不顾亲情抛弃父亲、妻子、儿女，靠着纪信假扮，混出重围；朱元璋与陈友谅鄱阳湖血战，几次几乎被杀、被俘，终于反败为胜。这就是他们的机智和坚韧在支撑着。但是，他们出身底层，内心深处依然有着自卑和不自信，所以他们害怕功臣们尾大不调，害怕身后子孙不能驾驭功臣；更因为他们骨子里的阴狠，没有赵匡胤“杯酒释兵权”的雅量，于是他们不惜毁坏新兴国家的根本利益，大杀功臣。因为他们只相信强权，只相信杀戮。这就是我说他们是流氓皇帝的原因。

我说刘邦、朱元璋是流氓皇帝，不是因为他们年轻时的流氓行为，这些行为充其量只是“不良青少年”而已。我说刘邦朱元璋是流氓皇帝，主要还是因为他们为了巩固子孙的地位，罔顾信义，罗织罪名，滥杀功臣，这才是大流氓的行径。但是，偏偏这样的大流氓成功了，为什么？莫非政治斗争真的需要“厚黑”二字？

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