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与大湖有缘
我楚狂人
2005年秋,我到江苏省淮阴中学参加省写作学会的学术年会,主人们安排我们去洪泽湖观光,汽艇在湖面上飞驰,猎猎的湖风拂乱了我们的头发,吹开了我们的胸襟。大湖景象,果然大气磅礴,气象万千。在湖边古道漫步,嚐着美味的“小鱼锅贴”,呡几口洋河大曲。我忽然想到,到此时,中国四大淡水湖,我都见到了。
中国四大淡水湖,鄱阳湖、洞庭湖、洪泽湖、太湖,我当然最早认识的是太湖,太湖是我们苏州人的母亲湖,水城苏州,就是靠太湖养育的。我们老家门前的胥江,应该是世界上最早的运河之一了,引来了太湖水,滋润了宿州城。但是真正能够站在太湖身边,大喊一声,“我来了!”并不如今天的人们想象的那样容易。当时交通不便,到东山西山光福这些临太湖的乡镇都没有公路,不容易。小学时爬上灵岩山顶上,顺着一箭河(即采香泾)望去,烟濛濛的一带,就是太湖了,辄心向往之。到了读高中,光福通公路了,才在石嵝石壁等处见到了太湖,在潭山触摸到了太湖水,当时心儿怦怦地跳。但是光福只见到太湖一湾,水面未见壮阔。直到读大学时,与几个同学一起玩东山,爬莫厘峰,在山顶上才觉万顷太湖的气势。
而第一次在太湖上经过是大学毕业后去西山看望带学生下乡“开门办学”的王迈老师,从苏州胥门乘轮船三小时到林屋洞,同行的是年纪尚小的师弟王真扬。王迈老师带我爬上林屋山,观赏夺天地之功的太湖石,他为野蛮炸毁太湖石发了一通火,这就是我后来一文《为太湖石请命》的缘起。王老师还像小孩一样得意地把在西山得到的“宝贝”——一块神仙灵兽铜镜和一枚成型的灵芝给我看。一切仿佛就在昨日。而王迈老师已经仙逝多年了。
太湖又名震泽、具区、笠泽、洞庭,正常水面有2250平方公里,本是长江、钱塘江下游泥沙淤积封闭古海湾而成,湖中七十二峰星罗棋布,都是原来的小海岛。跨江浙两省,为江南水网的枢纽,长江的重要调节湖泊。太湖山明水秀,人杰地灵,文化积淀深厚。我奇怪的是,无锡只借鼋头渚一角太湖就做足了太湖文章,让天下人误认为太湖就是无锡的。而苏州占了太湖的十分之七,居然没有打响太湖牌,莫非无锡人真的比苏州人精明!
1968年我乘轮船从南京到九江,原意是上庐山的,遇到庐山封山,只能南下南昌。铁路从鄱阳湖边过,当时又没有什么建筑,一路就是看窗外的鄱阳湖水,我就这样见到了鄱阳湖。
离开九江不久,经南昌、长沙,来到岳阳,看到了心仪已久的岳阳楼,也见到了洞庭湖。记得是一个大晴天,天气很热。在岳阳楼上读着张照书写的我们同乡先贤范仲淹老先生的千古名文《岳阳楼记》,望着槛外的洞庭湖波光粼粼,水光接天,而君山真如玉盘中的碧螺。湖风吹来,真是“心旷神怡”“宠辱皆忘”,恨不得喊一声,“快哉,此风!”。穿过岳阳门下到湖边,见帆影点点,听浪涛拍岸,只觉得自己已经融入水天之间。
后来我才知道,我们同乡范老先生一辈子没有到过洞庭湖,无非照着老家太湖的样子,虚拟了一个洞庭湖罢了。范老先生与千古以来的人们开了一个玩笑。他老人家无非借题发挥,要大家“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罢了。至于孟浩然、李白、杜甫、张孝祥等都是对景而作的。我最称奇的是那“三笑过洞庭”的风流神仙吕洞宾,这才是潇洒的人。
其实何必名湖,水有情皆是好水。日前见到的宿迁的骆马湖就是令人留恋的美景好水。我曾经在陈墓五宝湖边住了十多年,看惯了日落风起,听惯了欸乃渔歌,嚐惯了肥鱼鲜蟹,喝惯了甘甜清泉。黄昏时在湖边散散步,月光下在湖边操操琴,无异神仙境界。
而今卜宅石湖,追迹前贤风雅,忘情于湖光山色中,岂不快哉!
题头图片是宿迁骆马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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