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雪

——串联纪实之十八

张长霖

摘录：秦文公十九年（公元前747年），有个陈仓人猎到一只既像羊又像猪的怪兽，准备进献国君。可是却有两个小孩劝他万不可行。因为这个怪兽，名叫“獍”，刚一出生，就张口吃母，及长，吸人脑浆，陈仓人一听赶紧用力打头，欲把它杀死。突然，獍开口说话：“你不要杀我，快放了我，去逮这两个小孩。他们是龙凤胎，都叫陈宝，得男者称霸，得女者称王。” 陈仓人闻言，以为灵异，放下獍去逮小孩。可是两个小孩忽然变成两只神鸡，一只飞到了河南南阳，千年之后转生为光武帝刘秀，另一只直飞陈仓山顶，化为石鸡，体大如羊，光洁如玉。陈仓人放了獍，獍感其德，衔草掩护石鸡。陈仓山从此林密草茂，幸赖石鸡之福，石鸡默默，以俟盛世。在唐至德二年（公元757年），陈仓山复闻神鸡啼鸣，声传十余里。当是时也，正是安史之乱紧要关头。玄宗避乱四川，太子李亨在灵州提前登基，史称肃宗，挂帅平叛。闻神鸡鸣叫，唐军节节胜利，叛军一蹶不振。肃宗认为神鸡为国之宝，鸡鸣乃是吉祥之兆，随改陈仓为宝鸡。

                 ——以上摘录自有关宝鸡地名由来的传说

陆子有姐姐在宝鸡工作，我们就到宝鸡稍作逗留，然后准备进川。

宝鸡地处铁路大动脉陇海线与宝成线的交汇处，是重要的交通枢纽。宝鸡是中华人文始祖之一的炎帝的故里，是周王朝八百年基业的发祥地，有丰厚的人文底蕴。宝鸡又是自古以来的兵家必争之地，地处秦岭陈仓道口，韩信暗度陈仓在这里，诸葛亮六出歧山争夺的是这里，唐玄宗逃亡遇险还是在这里。人们告诉我，诸葛亮病逝的五丈塬就在城外不远处。

陆子的姐姐姐夫设家宴招待我们，同时请几位当地同事作陪。我在年轻时，在江南人中也算好酒量，大约64度的洋河大曲也能喝上斤把。但是到了宝鸡我竟然不敢说自己能喝酒——北方人，烈性的秦川大曲，二两的杯子，都讲究一口一杯，而酒菜只是摆设。虽说不上“饮如长鲸吸百川”，那坐在桌边稳如泰山的架势就叫人折服。席间说起宝鸡的景观，有名的地方也不少，诸如九成宫遗址，姜太公钓鱼处等。我知道，这些地方是不能去的，到那里肯定不是一片荒凉，就是几幢假古董。又说起城里最出名的金台观，说是全国知名的道观，据说有秘道可以通成都青羊宫。我大笑，这样的野话太多了。苏州虎丘的仙人洞还说通四川峨眉山呢。后来去金台观一看，已经破坏得很严重了。

在宝鸡市区抬头南望就能看见秦岭，秦岭在南边遮住了半边天。尽管是夏末初秋的季节，城里热得人发喘，太白山顶依然积雪皑皑，在天底下闪耀着冷飕飕的白光。我知道，自古以来说“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主要就难在秦岭上。险峻的秦岭阻隔了关中与四川的联系，所以有了“五丁开山”的传说，有了险绝天下的栈道。即使中国第一条电气铁路宝成线建成了，也要用两台机车牵引才能过山。沧桑巨变，不变的是太白山亘古不化的积雪，在冷眼观望着人间。

自上世纪末，法门寺地宫惊现于世，特别是仅存于世的佛指舍利惊现于世，宝鸡的文化底蕴再一次让世人瞩目。我想，现在的宝鸡肯定与当年完全不一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