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期抢先看
(2012-06-19 11: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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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宇宙 谢云宁
“梦想者”仍在向着前方无穷尽的未知突进。
此刻,他已抵达了银河系最边缘,这里的景致远比银河系中心荒凉空洞,稀薄的星际气流弥散着暗淡而苍白的光,一团团阴冷巨大的暗物质晕盘亘其间,缓慢而肃穆地旋转着,宛如矗立在银河星系河畔苍老而嶙峋的界石。
在他视力所及、飞速掠过的星域中,那些稀疏、形态各异的古老星辰,与他目光接触的一刹,霎时从原本混沌、模糊、缥缈的状态中剥离,遽然显形……这一切恍如急遽摇曳在波光粼粼水面上的破碎倒影,在汹涌起伏中逐渐平复,最终定形。某种意义上,是他目光激起的涟漪勾勒出了这些星辰的面貌,进而塑造出了它们栩栩的历史。
就这样,银河系最后丝丝缕缕的光亮,回旋着,环绕着梦想者,但他没有停驻片刻,而是加速飞离了银河系。
渐渐地,银河系的力场远去了,但他能感受到,身后牵拽自己的那个柔和的力场正在以一种不易察觉的速度滋长。噢,那是整个银河系的能量在如冰川般迟缓凝聚——这一发现让他既是欣慰又是怅然。
可是这一刻的他无暇感伤,他截住游移不定的思绪,继续飞驰于虚空中,闪电般穿过前方一个个混沌未开的星系,亿万星辰只是匆匆一瞥……他已记不清楚自己这般飞驰了多少个世纪——漫长无尽的旅程已让他丧失了对于时间与空间的准确感觉,不过,他并未失去向前的方位感,以及那……最初的使命。
……
东岛和梁坐在宾馆四楼某个房间的窗口,窗外隔河而望是一条铁轨,由圣胡安驶向春田机场的列车将在15点14分以120码的速度驶过这里,距离现在还有三分钟。
“梁,给我支烟。”
梁从夹克衫里掏出烟盒扔给东岛,紧接着便低头继续架设狙击步枪,调整准星,一切妥当后他坐直身体,接过东岛递过来的点着的烟,“他叫什么名字?”
“不记得了,像是叫什么约翰,这个星球上的所有白种人都叫这个名字。”
“你查过他吗?”
“查过。英格兰裔人,左撇子,喜欢打深蓝色领带和吃西红柿拌面,十二岁随父母偷渡到这里,貌似是个很勤奋而又正直的家伙,靠自己半工半读学习法律,战后混到了国会。”东岛是亚裔人中最棒的黑客,当然,在白人中间也是数一数二的,他能搞到几乎任何一个人从呱呱落地到生老病死的一切资料,只要他愿意。
“他犯过什么事吗?得罪过谁?”
“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能犯什么事。至于得罪过谁,当然是要杀他的那个人咯。”
这单生意的买家是个谨慎的家伙,他没留下任何可能的联系方式,他在唐人街找到梁,把约翰的照片交给他并要走了梁的虚拟账户账号,便消失了。
梁沉默着抬起手看表,又深吸了一口才扔掉烟头,转身紧握着狙击步枪。一分钟后,列车准时驶来,梁整个人保持着持枪的姿势,如同一樽雕塑,他心中默念着,5号车厢第6个窗口,穿条纹衬衣的男人,约翰吗,我不清楚,但我看过你的照片,我记住你了,而且,你是个倒霉蛋。随着梁的身体一阵震动,狙击步枪发出“咻”的一声轻响,梁直起身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
盖子自己弹开,我翻滚着被弹进明亮寒冷的空气中。明亮的灯光太刺眼,我差点都无法睁眼以对抗胸部极端难受的咳嗽发作,我绝望地乱抓,想让自己抓到些什么,无论什么。
……
动无止境 南希·福尔达(美)
时间像蜜糖一样不断拉伸旋转,四面八方地拉扯着我的身体。我就像两段乐曲中的停顿,像落在半空的水滴,凝固不动。那群压而来的力量,盘旋搅动,伴随着实体改变的轰鸣。我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跳动的声音。不知道丹尼尔·塔曼特在思索无穷序列的时候,是否是同样的感觉。
终于我找到了它:混沌的模式。不是音乐,但近似音乐。它释放了我心中的恐惧,我的身体不再紧绷,我不再是飓风中的一粒尘埃。我就是飓风本身。我的脚在地板上掀起尘粒,我的身体舞动自如。这里,没有语言。这里,只有我和舞蹈,只有在瞬息万变的复杂模式中灵动的舞姿。
能够进化的不仅仅只有生命。我的舞蹈每天都在改变,有时甚至是每秒。只要我高兴,我会重复一个动作,也会舍去一个动作。这就像更高形式的分形,舞蹈的动作也在经历突变和消亡。人们称芭蕾是永恒不变的艺术,但是现代剧院里表演的舞蹈与意大利和法国诞生的芭蕾已相差甚远。
我跳的舞是舞蹈体系中一个濒临绝传的舞种,由新古典主义演变而来。没有人记得这种舞蹈,没有人会花钱观赏,学习它的人屈指可数。它是孤独的,美丽的,注定消亡。我爱这种舞蹈,因为它的命运已经注定,时间也奈它无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