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美)谢拉·芬奇
吴箴译
蒂姆刚踏进老屋的门,第一眼就看到门厅里可视电话上的红灯在闪烁,这表示有电话要进来。电话大概是找卡伦的。不过有谁还不知道她已经去世了吗?卡伦的朋友圈不算很大。
尖利的电话铃声很刺耳。刚刚经历的那段穿梭机旅行中,总是莫名其妙地被过度热情的机器人乘务员打扰已经让他筋疲力尽,况且还有超重的地球引力的影响。他拍下接听按钮,听到接线员说:请蒂姆·加罗威先生等待接听霍华德·罗斯本三世先生的电话。
现在要惊讶罗斯本怎么会这么快就发现他跑去了哪里已经太晚了。虽然他天生并不是玩007游戏的料,但他一直以为罗斯本不会想到他跑来了地球,因为这本就是罗斯本要他来的地方。看来他低估了这个人。
他一边等待地球和罗斯本公司总部所在的拉格朗日点之间的线路接通,一边透过门廊去看贝思在起居室里干什么。她正盘腿坐在地毯上,用一本本书堆起一座高塔。春日温暖的阳光从拉开的窗帘间照射进来,照在她仰起的胖嘟嘟的小脸上,阳光下她的鬈发金光闪闪。多少次看着这个和她妈妈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女儿,他的心都在颤抖。
如果西尔维娅能在这里看看她该有多好。
如果那群紧急救援队的该死的机器人们的工作再出色点就好了。
在从月球到地球的穿梭机上他已经把各种可能性翻来覆去想了好多遍,其中没有一样对他有利。现在看来一时冲动地跑掉会给他带来很多棘手的麻烦。他闷闷不乐地等待着电话接通。
可视电话咔哒一响,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屏幕清晰起来,霍华德·罗斯本三世从他华丽的办公室里望着他。平常他就在这间嵌满壁板的办公室里操纵他拥有数十亿资产的企业。蒂姆第一次看到这间富丽堂皇的房间时曾经想过,不知要把这些贵重稀有的柚木、桃花心木和花梨木运上太空,布置出一间上世纪20年代奢华的海船舱房要花多少钱。当他报出自己的估价时,西尔维娅咯咯笑个不停。她说:“远远,远远不够。”
“蒂姆,我想你和贝思的旅途还愉快吧?当然,你在一个人带走孩子之前应该先和我说一声。”
这么说这老头没打算去告他绑架。作为一个大人物,罗斯本有一套大人物亲切的语气和态度,但实际上,他的心像月球岩石一样硬。很显然,他这么做是想从蒂姆这里捞到更大的好处。
“哦,谢谢您,罗斯本先生,我本该打电话给您……”
罗斯本打断了他:“你和贝思需要休息,明天我们有的是时间来谈。你当然会做的,你会因此得到很多很多!”
蒂姆有一次不安地意识到,这个人能看透他在想什么。或许只有在问题涉及到水星采矿与制造公司时,这人才能看透他?也许罗斯本是对的,那是多得让人无法拒绝的钱,足够买下贝思现在、以及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所有想要的东西。而他需要付出的代价真的有那么不可接受吗?
“我全靠你了,蒂姆。”罗斯本说,“3M公司的未来在你手中。但我相信,为了我们,你一定能做到的。”即使是赞扬和鼓励的话,从罗斯本嘴里说出来也像是一种命令。他能获得巨大成功,从人类第二次水星探险后不到二十年的时间里就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庞大王国,原因就在于此。
“是的,先生。”
“我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蒂姆,我希望你能心甘情愿地与我合作,所以我准备从头到尾再向你解释一遍,在事情还没有进一步恶化之前,我们必须现在就把它结束掉。如果让他逃脱,后果不堪设想。你明白吗,蒂姆?”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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