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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指墨轶闻故事(系列之六 潘天寿 一、 二 )

(2011-12-18 19:53:38)
标签:

中国指头画史

潘天寿

分类: 散文随笔

  

   忘却古人谁似“我”  画时“迫”出指墨法 

                    ——潘天寿指墨轶闻故事(一)

 潘天寿1897—1971),原名天授,字大颐,号阿寿、雷婆头寿者等。折江台州宁海县人,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毕业,曾任上海美专、新华艺专教授。1928年到国立艺术院任国画主任、教授。1959年任浙江美术学院院长,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美术教育家、全国人大代表、苏联艺术科学院名誉院士。他擅长写意花鸟和山水画,远师徐渭、朱耷、石涛、高其佩等人,近受吴昌硕影响,布局善于"造险""破险",笔墨有金石气,朴厚劲挺,气势雄阔,题识跌宕疏斜,能融诗、书、画、印于一炉,风格独特。长于指头画是著名的国画大师。。于画史、画论研究有素,著有《中国绘画史》、《听天阁画谈随笔》、《治印谈丛》、《手指画谈》《潘天寿书画集》。

世人评价他的指画:“其佩开其端,天寿登高峰 “潘天寿的艺术成就最突出的部分是指墨画”潘翁不仅留下了大量精品指画,还有十分全面而精辟的指画论述。他的指画作品数量多、气魄大,用心出手,指力扛鼎,独步画坛,称雄于世。他说:“余一生只作大幅指画,每泼墨汁,四指并下,随墨汁涂抹。然要使墨如使指,使指如使意,则造化在手,元气淋漓矣。”潘天寿钟情于指画,直至临终前还念念不忘。在病房里侍候他的儿子要为他修剪手指甲,他说:“不要剪,我病好了还要留着画指画呢!”

    潘天寿为什么如此钟情于手指画。《潘天寿画集》里仅署款标明“指墨”的就有50多幅,还有几幅没有署款“指画”,但实际上是指画或者笔画中有运用手指完成的部分。《潘天寿绘画技法》一书中,专门辟出指画一章,辑录了潘天寿翁很多关于指画起源、指法章法等十分精辟的论述。这些论述里已经提到了他作指画的原因,而《潘天寿》一书,则更具体地告诉了人潘天寿钟情于指画的深层次原因。一是潘天寿的性格使然。他在绘画中追求冷峻与狂野的别趣,他要在中国画里表现中国人、中华民族的刚强的性格与气质因为以粗放取胜的指头画,这种技法正适合于他那刚直倔强和深沉质朴的性格可以充分表现他胸中的浩然之气。;二是潘天寿心里的深层次追求。这是一个较为复杂的问题他所喜爱的题材古松、、磐石、鹰鹫、荷叶,都恰恰宜用指头画表现 ;三是当时中国画技法革新呼声的需要。“有常必有变”,中国画的推陈出新,中国画的求新 变革,是一个非常艰难的、复杂的过程,潘天寿甘愿冒着被人指责“出格”的危险,勇敢地走出一条表现钢筋铁骨的力量感和苍古高华格调,改变千百年来一部分文人画柔弱甜俗之风的新路子。

吴昌硕曾赞扬潘天寿的画“有自家的面目”。这“自家的面目”是什么呢?是“气结殷周雪,天成铁石身,万花皆寂寞,独俏一枝春”(潘天寿1962年2月指画《梅月图》题诗),是“石积太古雪,树飞铁铸青”一般超逸古人、无与比肩的筋键雄浑、生涩老辣的“屋漏痕”、“折钗股”,是“一味霸悍”“强其骨”壮其力的静穆奇崛,是毛笔之外另求奇径,潘天寿自己也说“老夫指力能扛鼎,不遣毛龙张一军”。

为什么潘天寿追求“强其骨”作指画?他有一句名言叫做“画贵能极”,就是要在画上“走极端”,“人家注意的东西可以少注意”(潘天寿语)从而不落老套,在立意、构图、章法上一反晚清以来的纤细柔弱、萎靡取媚之风,用他的指画填充民族精神之气。潘翁在生宣纸上作画,能得墨色枯湿变化,有毛笔画不出的生涩老辣枯拙味,“为笔墨所难以做到”。他私下里对学生说:“毛笔画我比别人高得不多,但指墨画没有人画得过我。”他在好几幅指画上题款写道“铁岭高其佩作指画喜用生(宣)纸,以其能得枯涩之变也”,潘天寿继承前人又不因袭前人,他“粗而不蹈粗鲁霸悍之弊,细而不蹈细碎软弱之病”。

“忘却古人谁似我?”这个“我”包含了要突破自我、要独辟蹊径的意味。王伯敏先生在《天惊地怪见落笔》一文中,记述了潘翁画大幅墨荷与秃鹫时运用指画时的情景:“当他握着特大的提笔,运用淋漓的饱墨,一次次、一层层的积染还使不上劲时,便以五个指头,以至手掌在纸上摸着调节墨色与墨气,人家问他为使么要这样做,他笑着回答:‘画法当(多)了不够用时,迫得你不得不想出办法来对付。’这个‘迫’,实在不容易‘对付’,因为有的画家,一生只能沿用成法,始终‘迫’不出新办法,潘天寿的可贵,就在于‘迫’得出‘办法来对付’”(见1978年第二期《杭州文艺》)。

潘天寿在两幅指画上题写:“偶作指画,气象在铁岭(高其佩)、清湘(石涛)之外矣!”

潘天寿的指画,出其右者,鲜见矣。这正是:

造化在手,指力能扛鼎,

般若存心,画艺惊鬼神。

 

似梦非梦 听天阁纵论指头画

如幻非幻 求闲斋苦研心上功

        潘天寿指墨轶闻故事(二)

   尧都有痴迷指墨者,人称“求闲斋主”。为着叙述方便,我们姑且称其为“求闲斋”。这位“求闲斋”说是“求闲”却求而不得“闲”,简直是个“指墨痴”。“痴”到何种地步?他经常翻阅潘天寿的公子潘公凯所著《潘天寿绘画技法简析一书,因为那书中不仅载潘天寿先生的指画作品,更有潘天寿先生精辟的指画论述。求闲斋不仅白天看,夜里也在灯下看,吃饭时看,睡觉前也看。有一次在访友归来的路上,也不忘在马路人行道上且走且看,结果被路边的石墩子绊倒,连书带人摔倒在两米开外,膝盖差点儿骨折,只好躺在床上静养。求闲斋不顾疼痛,整天靠着枕头,继续翻阅那本书。有时对着扉页里潘翁的肖像痴痴地发呆,不知不觉间,他忘记了腿伤疼痛,来到一个所在,拾阶而上,只见门楣上镌刻着“听天阁”三个金光熠熠的大字。哦,好是宽敞,祥云缭绕,四处悬挂着潘翁的《梅花芭蕉图轴》《梅墨图轴》《江南细雨图轴》《鱼乐图轴》《泰岳风光图》《苍鹰》等巨幅指画。他看得目不暇顾,竟忘了几时返程。  

     你可别说,求闲斋这精神还真感动了潘翁肖像,这肖像竟然“活”了起来,慈祥地对求闲斋道:“看来你我是忘年知音啊。”求闲斋闻言,吓了一跳,险些儿跌下云头(从床上骨碌下来)。但是,很快凝神静气听了听,不由得灵魂出窍,身轻如烟,飘飘忽忽落在潘翁面前,和潘翁攀谈起来:“老先生一向可好?晚生正想当面聆听指教!”潘翁笑吟吟道:“后生可会用毛笔作画?”求闲斋回话:“略略会点儿。”潘翁道:“真要是‘略略’可不行——从事指头画者,必须打好毛笔画之基础,否则,恐易流于率意狂怪,而无底止;‘略略’若是谦词,则可闻道矣!”于是,求闲斋将自己随身带来的笔画、指画一大卷打开来一一翻给潘翁看,请求指点。潘翁一张张审视良久,颔首笑道:“已入门径矣,可以一教!”

    于是,这阴阳两隔的师徒,就开始了关于指墨的对话。  

求闲斋请问先生,指头画只能用指头作画?

潘翁 指头画是用指头、指甲蘸墨作画的。指画是偏侧小径,第于运指运墨间别有特致,故自高且园后至今未废也。

求闲斋什么?“指墨”是偏侧小径?那……先生怎么如此厚爱指墨?而且古往今来有许多大家如古之福临皇帝,与您同时代的钱松喦、虞一风以及后来的张立辰、王之海、崔如琢诸君都那么喜好甚至痴恋指墨?

潘翁(笑):哈,我曾说过,指头画,为传统绘画之旁支,而非正干。这个“旁支”,也是不可小觑的。所谓“偏”,是与大多数画家的“正”相比较而言,“偏”,并非不重要。其实,指墨很不容易呢。

求闲斋:噢,是这样。先生以为指画与笔画相比有何优劣?两者有何同异?

潘翁:毛笔画,笔到易,意到难;指头画,意到易,指到难。故指头画,须注意于意到指不到之间。指头画之运纸运墨,与笔画大不相同,此点即指头画意趣所在,亦即其评价所在。倘以指头为炫奇夸异之工具,而所作之画,每求与笔画相似,何贵有指头画哉?

   指墨以凝重生辣见长,为笔墨所难到。指头画有其优点,也有其缺点,即局限性。其缺点是:不能把线画得很细,很粗,很长,因指头,指甲不能蓄很多墨水。要画一条长线,只得连续不断地蘸墨和水,由短线接成长线。作画也不便于渲、染、皴、擦,然而,指头作画的上述缺点是与其优点相联系的。其优点如:用“食指半指半甲侧下”画出的线条,可以产生圆厚古拙的天然效果。指头画中的形象,“每每似正确非正确,似规则非规则,似生非生,似拙非拙,似精能非精能,易得意到指不到,神到形不到的超脱境界”。每条线条的画成,往往似断非断,似续非续,似曲非曲,似直非直,或粗或细,如锥的画沙,如虫的蚀木,如蝌蚪的文字,如屋漏的痕迹,特具一种凝重古厚的意味。

闲斋先生说得太好了!我今后要多画指画,而且要尽量画得工细一些。

潘翁(摇摇头):指头画,宜于大写,宜于画简古之题材。然须注意于简而不简,写而不写,才能得指头画之长。不然,每易落于单调草率而无蕴蓄矣。

求闲斋请问指头画作为工具,哪个指头为宜?指甲是否要留很长很长呢?

潘翁:指头画,以食指为主要工具,指甲不宜过长,亦不宜过短,为其着指时,指尖稍斜侧下,即需要指甲着纸,亦需要指尖之肉着指故也。因指甲着指作线,有锋棱,易于刻露;指肉着指作线,能圆实,易于滞腻而少骨趣;甲肉两者并用,能画两者之长而破两者之短也。高青畴云:“公用指,在半甲半肉间。”甚是。

求闲斋:喔,先生讲的这些方法,晚生今后真的要细细品味。

潘翁:说着容易,仅仅品味是不够的,我讲的这些,真正做起来并非一朝一夕的事,陆放翁说过,“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啊……

求闲斋先生,有一个问题,很久以来困扰着我。闻先生之言,观先生之画,很难发现重复之作。时下一些展览和一些画册林林总总,汗牛充栋。可是,看过之后,又觉“这一个”画家自己的个性在哪里?什么“四君子”,什么这个“王”那个“王”,王者遍天下,到头来谁能留美名?古船、小桥、残山、剩水、扶杖隐者……你抄我,我抄你,总是重复来重复去,与古人似曾相识,随人作计。我有一个朋友,仿照古人填了首打油诗讽喻此种现象:“不是爱古人,恰被古人误。本来才情已不多,总走重复路。重复复重复,窠臼跳不出。虚衔浮名满头插,难见真风骨。”

   请问先生,怎么解开这个死结?

潘翁(半晌无语,似有所思):你所提的问题可以说,古已有之,只是后来愈演愈烈,大概我们这一代画家故去之后发展日盛。以我之见,要解开这个“结”,还是要从两方面解决,一是“师造化”,一是“得心源”。“师造化”——到大自然中去,到现实生活中去。看看大自然的风光,移步换景,哪有重复?黄河与长江有重复之景致么?黄山与泰山有重复之景致么?纸、墨、笔(或手指),工具而已。 如果老是钻在书房里、俯在画案上,照古人的“葫芦”画自己的“瓢”,这重复的“瓢”,怎么会有心意?“得心源”—— 艺术愿为艺术家独立创造之精神产物,故不能离开前人经验值积累,更不能力艺术家个人之才智、胸襟、创造力。还须有时代风气之促促合,方能有成。经验学识,世代递加,智慧才力,则非可承袭;时代之环境条件,尤无法再现。故一家当有一家之才情,一带当有一代之光彩,决不能互相替代也。画家应有灵气,灵气还得内修方能升华。怎么修?多读史书与诗书。读到心中有了自我感受,读到心胸诗化了,读到眼睛诗化了,读到手指诗化了,就会有境界——格调境界是重要的。艺术之高下,终在境界。境界层上,一步一重天 。虽咫尺之隔,往往辛苦一世,未必梦见。人也有格调高低的不同,思想水平,哲学、宗教、人生观、性格、才智、经历、审美趣味、学问修养、道德品质……都与格调有关。文艺作品,归根结底是在写自己、画自己,他不是江湖骗术而是人的内心精神的结晶。

求闲斋越听越起劲,到机会难得,后悔没有带笔记本记录下先生至理名言。潘翁好像看出他的心思。笑着告诉他:“我刚才讲的那些话,在我儿公凯那本写我的《绘画技法简析》里都有;还有一位叫卢炘的学者也写了一本《潘天寿》,里面大量篇幅谈到我与指画,也可以看的。”

求闲斋还想再问。忽然,尧都大钟楼的钟声响了五下——五更天了。潘翁似有困乏之意,说:“噢,暮鼓晨钟长报时,悠扬钟声震耳聋——时候不早了,我们各自歇息吧。”

求闲斋也担心老人家疲劳过度,况且看见听天阁门外,星星隐退,天色将明,潘翁倏忽化作一缕青烟,腾空不知所往。求闲斋拱手对天作了一揖,道:“谢谢先生教诲……”  

 

求闲斋的老伴听见她在床上一会儿喃喃嗫嚅,一会儿大声呼叫,以为他腿伤发作,急忙把他推醒,问:“你在喊什么呢?”

求闲斋一觉醒来,恍然如在梦中。

 

求闲斋主附言潘天寿是当代将中国指墨推向一个新高峰的艺术大师。他的指墨实践与理论极其宝贵。写完上篇,意犹未尽,又苦于才竭智弱,写不出下篇。倒是文中所提的两本书帮了大忙,于是想了个偷巧的办法,将潘公凯先生书里潘翁关于指画的原话用设问答问的方法来写。主要目的是自己时时学习,如指墨爱好者能从中得到一点教益,则幸甚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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