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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有多少爱可以重来---荆棘鸟的独白

(2008-03-10 15:2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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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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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爱

可以重来

荆棘鸟

独白

分类: 情感故事
分享:有多少爱可以重来---荆棘鸟的独白 

  古老的传说中有一种鸟,它从不鸣叫, 终其一生都在寻找最尖锐的荆棘,当它找到时,便会用之刺穿自己的胸膛,同时发出一生唯一一次也是最完美的歌唱.,摄人心魄。只一首,血终曲止,便死在长长的尖刺之下,于是人们叫它荆棘鸟……

  大三那年,我第一次在留学生楼的一个国际学生聚会上认识了他----一个帅气的非洲小伙,背着一把吉它,恰巧坐在了我的身旁。他向我欠欠身,露出一个甚至有点害羞的笑容,这份局促也影响到了我,为打破沉默,我胡乱问道,“Do you play guitar?(你弹吉它的么?)” 他耸耸肩,不置可否地笑着反问,“What do you think? (你看呢?)” 我好奇心大长,不依不饶继续问道:“什么程度呢,我唱你可以伴奏么?”面对我的挑衅,他来了兴致,让我挑一首歌试试。我搜肠刮肚,唯一能记得全词儿的英文歌就是那首《Unchanged melody》,又名《人鬼情未了》。唱至高音处,我陶醉地闭上了双眼。一曲终了,我睁开眼睛,发现屋内所有的人都看着我们俩,赞叹不已这完美而默契的合作。我们俩互视一眼,彼此在对方的眸子里发现了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聚会散场后,很自然地,他成了送我回家的绅士。几百米的林荫道,我们走了半个小时。他告诉我刚来中国时怎么用憋脚的中文让车摊大爷明白他想补胎而不是换胎,怎么在饭馆里天书般的菜谱上点菜,还因为说了一句“你这碗鱼水真好喝”而成为班上的一句精典笑谈,等等。平生第一次我发现,原来黑人朋友也是如此可爱。

  后来的日子里,他教我弹奏吉它,而我则成了他的中文老师。他攻读的是国际企业管理硕士,相似的专业背景让我能够不费力气地帮他翻译了几乎所有主课的中文教科书。学习空余,我们便跑到校园的草地上并肩躺下“晒月亮”,望着天空天南海北地神侃。一个外国人的发问时常出于迥异的思考角度,让我重新去审视自己国家的文化和历史。我是如此热切地希望他能够尽可能多地了解中国五千年古老的文明:丝绸之路,茶道,遣唐使,百家争鸣,还有中国百变无穷的饮食文化……太多太多,我们之间似乎永远有聊不完的话题,甚至巴以矛盾,中日外交,台湾独立,二战军妓,卢旺达内战,宇宙奥秘,文艺复兴和西方宗教,都曾经是我们兴致勃勃的交谈内容。我的活泼调皮在他沉稳的个性上抹上了彩色的一笔,他整个人都变得越发明快起来。他谱下了很多好听的曲调,我们再一起切磋填词,去电视台及其他一些晚会上合作演出。我清楚记得那是2000年的圣诞节前夜,我们受邀演出完在剧院外合影,他俯身系鞋带前让我帮忙扶住他沉沉的吉他箱,并嘱咐, “Hold it, that’s my son.(好好扶着,我儿子)。” 可是当友人按下相机快门的瞬间,他突然伸出一只手覆住了我压在琴箱上的手。那一刻的感觉如同电击,火般强烈,让我心旌摇曳,宛若鹿撞,不由低头紧紧咬住下唇,…..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他第一次冒犯我。那一天,我们相识整整一年。

  接下来的日子一如惝佯在蜜河中:周末一起下厨做各自民族的特色菜肴;他是学校最出名的足球前锋,每逢比赛他一定邀我前往呐喊助威,而他也总有出色表现,令场上女生尖叫,让我看得如痴如醉;闲暇时刻,我们会一起去野外踩单车,喜欢极了微风夹杂着草香,吹扬起我长发的感觉。我们从来都是单手握住车把,另一只手就相互紧紧地牵在了一起。寒假期间,他那辆新车不幸遇难,落入贼手,从此我就被“安排”到了书包架上。坐在后面的我总是十指相扣从后面环住他的腰,将耳际轻轻贴在他的后背上,让他的体温缓缓传递到我脸上,心上。他故作可怜地对我说:“我唯一的固定资产也被偷了,现在就剩你这么一个流动资产了,我一定要小心看护牢。”

  一切都是这样完美,三年转瞬即过,我顺利完成了学业,进入一家著名外企,他也如愿以偿拿到了美国UCLA大学博士的offer,他拿到通知的那天,不顾路人侧目,抱起我沿街一路跑回我的住处,定定地看住我说,“我这么优秀,你怎么奖励我呀?陪我同行吧,我们一安顿下来就结婚,然后生8个孩子,组成一个乐队,你说好不好?”我幸福地憧憬着未来,开始盘算着陪他先回一趟非洲,然后就要开始赴美的行程准备了。我决定同往,因为幼时随父于加州旅居数年,我的陪伴会让他更好地适应全新的环境。直到那个灰色的下午,那个一生难以忘却的下午,我从医院体检回来,包里躺着一张我自己不敢去想也不敢再看的病历。一直就觉得下腹不适,拖了很久才下决心去查一下。突然想起了幼时所读的古文《扁鹊见蔡桓公》,讳疾忌医,人都一样。医生的诊断就象是电影回放般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结果看下来,我们确诊为卵巢恶性肿瘤,建议子宫及卵巢切除……”我只觉心里猛的一沉,径直坠入海底,后面什么也没听进去,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摇摇晃晃回得家。

  我彷徨,我害怕,我愤怒,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才二十多岁,刚刚觉得生活正在我眼前缓缓展开,为什么是这种病呢?他是如此地爱孩子,让他和他的家人陪我一起承受这种痛苦,让我情何以堪?我一夜无眠,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绝望和无助。

  我把手术安排在他离程日期后的第二个周,因为医生讲不能再拖了。我挑了一个周末,拽着他一起去桐庐旅游。虽然他不太明白我缘何突然变得有点心血来潮,但还是非常陶醉于山清水秀的美景,陪我静静地坐在小竹筏上,两边的山缓缓向后退去,他为我脱下鞋袜,轻轻抚了抚我的脚背,清凉的河水流过我的趾间,可是却无法洗涤我内心的沉重。

  夜渐深,秋意浓,小木屋里的毛毯似乎显得有点单薄,我问他可否抱我紧一点。他说:“Don’t do this, my stupid girl. I cherish your virginity.” 这句话让我如今每次想起来就会落泪,这个男人对我一直是如此疼惜。我轻叹了口气,固执地把我的小睡袍褪去,“请你关灯,可以么?”他一直动作很轻很轻,不停地问我有没有把我弄痛,可我还是紧张得浑身微微发抖。我紧紧地扣着他的背,生怕一松手就失去了他,被黑暗吞噬而去。可是我需要黑暗,让他看不见我的眼泪和决绝的悲伤。这个我生命中如此珍爱我和被我珍爱的男人啊,如果无缘相守,就在我还是个完整女人的时候留下一点回忆吧,让我知道我们至少曾经这样真切地拥有过彼此。

  桐庐之行一周后,我就提出了分手。第一次看见他满眼泪水,疯了般追问我到底为什么。我故作漫不经心地说了事先练习了很多遍的理由,“我这人喜欢猎奇,自从桐庐回来之后,就觉得你对我来说没什么意思了。而且你远赴美国,读上五年博、再找工作,什么时候才能奋斗到头啊。我是独女,而且条件又好,犯不上陪你一起打拚吃苦,我想过现成的安逸生活。”

  我无法看到他痛苦的样子,一切对他来说太突然,从浪尖跌到冰谷,一个三十岁的男人一瞬间脆弱得象个孩子,于我真是一种内心的撕裂。我不知如何面对,只是想尽办法躲他,直到终于有一天,不,是他临走前的那个周五,他在我家门口等到了酒醉晚归的我。我以为他会骂我,责备我,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一如往常,一把揽我入怀,抱得我好紧好紧。多么熟悉的味道,多么温暖的怀抱,往日的记忆如同开闸的潮水般汹涌,我却只能默默地在心里流泪。他吻着我冰冷的鼻尖,只是不停地问:“你的心呢,它到哪里去了?”那一刻,我柔肠寸断……

  他临走那天,我没有送行。因为我“成功”地让他相信我已不象过去那样爱他。也许是吧,这世上很多爱情就是过眼烟云,说来便来,说走就走,无需理由。我很高兴他也把我归在了那一类,这样他可以走得轻松一些,心中少一点过去,才会多一点未来。他的球友Mike受托留了封信给我,是他写的。在这个浮躁的时代,我们都是用Email联络,谈生意也好,谈情爱也好,无一例外。有一次聊天时,我无意说起自己其实很喜欢也很怀念网络时代到来前的鸿雁传情,含蓄而美妙,有熟悉的笔迹、个性化的信纸信封,甚至还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气息,悠悠地从远方飘然而至,带着一份时间的酝酿和回忆的沉淀,象二道茶,微苦中泛出甜蜜。Email除了便捷,永远不会达到“展信如面”、“睹物思人”的境界。他听后含笑点头,搂搂我肩膀说,“没问题,我一定遂你一次愿,哪天也给你来一封手写珍藏版”。没想到我每个无意的说笑,他都记在心头;更没想到他的第一封也是最后一封信是在这样的一个时刻来到我的身旁。

  信上没有开头,也没有落款,只是一首我们都很喜欢的小诗,一首曾在一个温暖冬日的下午他在沙发上抱着我一起吟诵过的小诗----爱尔兰诗人威廉·勃特勒·叶芝(William Butler Yeats) 的“WHEN YOU ARE OLD” 《当你老了》:

  当你老了

  当你老了,头白了,睡意昏沉,

  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

  慢慢读,回想你过去眼神的柔和,

  回想它们昔日浓重的阴影;

  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垂下头来,在红光闪耀的炉子旁,

  凄然地轻轻诉说那爱情的消逝,

  在头顶的山上它缓缓踱着步子,

  在一群星星中间隐藏着脸庞。

  …….

  未待念完,我早已泪承双睫……

  世上很多事是无法选择的,不能选择生,也不能选择死,这是自然的规律;不能选择爱,也不能选择恨,这是命运的安排。我无法选择病痛或是健康,但至少我选择了让他自由,让他重新拥有自己的生活。

  想来这应该是我第四个没有情人的情人节了吧。过去的三年里,他断断续续地也曾写过一些Email,上个月刚做了爸爸。可即使这样,我从不曾怀疑他内心深处为我保留的那一块空间。我很高兴他终于可以走出他生命中的第一份感情,去拥有他想要的家庭生活,“Titanic”中Jack为Rose留下唯一的生存机会,也是希望自己所爱的人能够重新开始生活。放手,而不是占有,也许更是一种幸福。有时,我也会在孤寂的雨季,带着湿湿的心,倚在窗边,默默地想起他。其实,许多人就象荆棘鸟一样,用一生的时间追寻着自己向往中的美好,即使他们已经十分清楚结局不一定会是幸福。

  生命不是用长度而是用深度来衡量的,一次灵魂深处的鸣叫,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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