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家乡红薯香

                                            秋雨梧桐

双休日，与家人一起上街购物，在步行街的两旁，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家烤红薯的地摊，看到刚出炉的热气腾腾红薯，顺便买了几个，拿到手，一种特有的香气扑鼻而来，那是一种久违了的香气，它勾起了我许多童年的回忆。

我的老家在冀中平原，那里四季分明，物产丰饶。记得小时候，家乡种的最多的就是红薯了。现在想来，大概是红薯产量高的原因。红薯的种植分春季和秋季两种。春季的红薯生长期长，长的较大，秋季的红薯在小麦或其他庄稼收获后种植，产量就逊色多了。春天，庄稼人把在窖里培育的薯秧种到地里，浇上水，蓜上土，等薯秧长大后再除草，之后就不用管理了。红薯长到两个月后，根部就越长越大，大的把土地都拱裂了。那时候，村庄周围的田野上到处是成片的红薯地。我和小伙伴在红薯地里为家畜割草，中途休息的时候，可以刨个红薯吃，当然不能让家人知道，否则就要挨批了。到了秋天下霜的时候，就到了红薯收获的季节。庄稼人先把薯秧除掉，再用特制的农具把红薯从地下挖出，每一棵都一串串的，甚是喜人。

红薯既可以切成片晾干，再加工成薯面吃，也可贮藏在红薯窖里。红薯窖是专门为贮藏红薯挖的，有十来米深，洞口直径大约一米，但底下却越来越大，以便储存更多的红薯。冬天，尽管外面下了大雪，但窖内的温度却有十几度，湿度也适合红薯的储藏。储存到冬天乃至春天的红薯，淀粉逐渐转化成糖，吃起来特别甜。那时候，母亲能用红薯給我们做很多的花样，例如：蒸红薯，红薯小米粥，焖红薯，烤红薯等等。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是烤红薯。当时的农村用玉米或棉花秸秆当燃料做饭，有些秸秆虽燃烧但未燃尽，母亲就把红薯埋在灰烬里，靠余热把红薯烤熟。烤过的红薯外焦里嫩，香气诱人。蒸红薯是另一种味道。秋收后，老家的庭院里堆满了玉米、红薯、大豆等，母亲用清水把一大盆红薯洗净，之后放到直径有半米多的大锅里，再向锅里注些水，盖上锅盖，剩下的就是在灶头烧火了。大约一个小时的柴草加热，等红薯的香气随蒸汽溢出时，满满一锅的红薯就熟了。等掀开锅，热蒸汽喷涌而出，充溢了老家并不大的房间，薯香也洋溢在整个房间里，我和大我两岁的哥哥各自抱着蒸熟的红薯，享受着家庭的温馨、享受着童年的快乐。

离开家乡20多年的时间了，在这20多年的光景里，家乡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当年为我烤红薯、蒸红薯的父母，已永远离开了我们。这些年，在部队出差的间隙，也回过几次家，但从未看到成片的红薯。在老家务农的二哥说：随着产业结构的调整，现在没人种红薯了，什么挣钱种什么。

也许是小时候吃红薯长大的原因，我的基因里始终包含着农民的朴实与真诚。上初中的儿子有时开玩笑地说我是“山药蛋派”，漂亮贤惠的妻子有时开玩笑地说我“地瓜派”，我却含笑不语，坦然受之。

我思念家乡红薯的香味儿。因为在红薯的香味里蕴含了我太多的情感——有对家乡的思恋，有对故土的思念，有对乡亲的感激，有对亲人的牵挂，还有对养育我的双亲“欲报无门”的遗憾......

难忘家乡红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