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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诗人黄东奎诗十一首

(2013-11-20 15:33:45)
标签:

文化

杂谈

分类: 存档作品



                                          (左五为黄东奎)

       韩国诗人黄东奎诗十一首

    黄东奎,当代最富盛名的诗人之一,1938年生于汉城,获得汉城大学英美文学硕士学位。1958年在《现代文学》杂志推荐发表《十月》、《片纸欢心》等诗作,登上文坛。1968年获第13届现代文学奖。1980年获韩国文学奖。1990年获金宗三文学奖。现任首尔大学英文系教授。主要诗集有《某个晴天》、《悲歌》、《雪落三南》、《我看见轮子就想把它转动》、《苦夏日记》、《风葬》、《你是让我小心鳄鱼吗?》等。诗歌评论集有《爱之根》等。

  小情歌
  我收到了捆扎着昨天的信。
  常常追随着你的道路
  突然消失
  道路之外的东西也消失了
  年幼的日子里
  和我们四处游玩的石头
  遮住脸庞,嵌在路上。
  我爱你,我爱你,清冷的夜空里
  露出粉碎的金子。
  稀疏的雪花纷飞。
  几片雪花
  无处飘落
  睁着眼漫无边际地飘来飘去。

  冬夜零点零五分
  我看着星星走路。
  本想在公寓后门下郊区巴士
  过马路,却又信步往前走了。
  商店纷纷放下百叶窗,仿佛要藏住寒冷。
  深夜的雪下下停停
  现在还有几片雪花在风中飞舞。
  灰尘应该沉寂了吧。
  多久没下雪了?我拉紧大衣,振作精神
  看着星星走了一站,直到终点。
  郊区巴士终点,迷你三角形广场的一边
  不久前还像巴洛克音乐似的在窗外
  挂着串串剪子和刀的五金店拆走了,
  取而代之的是农产品中心"去田间吧"
  房屋里的灯灭了,街灯照亮招牌。
  对边的"新罗名果"正在关门。
  另一条边开始的地方
  女人不时瞟一眼手机
  好像在等待坐末班车归来的女儿或丈夫。
  身材高挑,有点儿驼背,
  正用含糊的声音嘀咕什么。
  我像熟人似的站在她身边
  搓着双手,仰望天空。
  天空仿佛洒下清霜,那是北斗七星,
  那是仙后座,啊,还有猎户座,
  原来它们依然健在,没有被场恒星吃掉!
  女人声音含糊,却又斩钉截铁
  "现在我只想一死了之。"
  街灯微微映出她苍白的脸,
  脸上没有杀气,这让我很放心。
  我也在心里重复,"你过来试试!"
  一颗星越来越亮,问道:
  "你们在等什么?也许根本不来的人?
  没有黑暗的世界?尘埃落定的世界?
  黑暗深处,彗星溶化自身冰冻的尘埃
  光彩熠熠,这样的生活多么精彩。"
  好像有人干咳了几声。
  如果身边没人,我几乎要清清楚楚地说出来:
  "站在虔诚等待的人身边,
  不要谈论黑暗或光明!"
  星星宛如潜水镜的外面,闪烁着消失了。
  现在,末班车就要来了。

  太平歌
  听说
  我们是弱小民族。
  白天也锁着门,烧煤球
  滴入可靠的眼药
  读随笔。
  怀着无法藏在身体角落的苦恼
  游走于上等兵之下的军衔之间
  从金海到华川
  披着防寒服,带上水壶。
  到处都是铁丝网
  检查站随处可见
  这是令人费解的爱。
  令人费解的爱。
  伸出戴着全皮手铐的手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比雪更冷的雪在飘落。

  
  我无法想象
  树木呆呆地站着
  等待开花结果。
  蜜蜂在四周嗡嗡叫的时候
  花儿纷纷开门
  迎接从远处飞来的蜜蜂。
  一朵朵花
  竭力拥抱恰好钻进来的蜜蜂
  多么紧张!
  在梨树和樱花树的上空
  鸟儿望着白云从地面升起
  忽然忘记了天空和大地。

  五味子酒
  一捧五味子放入空德尔蒙瓶,倒入30度的宝海烧酒
  等待成熟。
  啊,逐渐变红的颜色,
  真美。
  低级烧酒分子
  震慑于雪岳山五味子的气势
  纷纷改变分子结构。
  每天看着颜色,等待继续成熟。
  我变成一个酒分子
  犹豫着要不要留下来
  最后决定粉身碎骨。
  略带苦涩而又清爽的味道!
  我正想去骂朋友
  打电话之前
  心情却豁然开朗。

  风葬1
  当我离开这个世界,请把我风葬。
  不要让我太难过,
  让我穿着衣服,把正常走动的电子表
  戴在我的手腕
  不要让我太冷
  把我装进皮包,包一辆出租车
  去群山市
  如果检查严格
  就去熊渊
  把我挪上蹦蹦船。
  我在皮包里蜷着双腿
  但是躺得很舒服
  走过仙游岛,听到突突声
  船身碰到陆地
  我短暂地昏迷
  请拿开皮包,脱掉衣服
  在无人岛上清冷的晚秋阳光里
  帮我脱下皮鞋和袜子
  手表破碎的时候
  悄悄地抖落时间
  假装漫不经心地注视
  风中成熟的红色果实蹦出的种子
  请把我的皮肤擦干
  还要让镶在门牙上的锈蚀的白金片
  在风中闪闪发光。
  我以风为被
  没有化妆,没有解脱
  掖一掖风,像掖好被子
  请让我和风玩耍
  直到身体里最后的血干涸。

  风葬27
  当我离开世界
  请先拿走我的双手和双脚,还有嘴。
  变暗的眼睛,要小心地合上眼皮。
  但是请留下耳朵
  它正扶着秋天的肩膀
  侧耳倾听迟来的夜雨声。
  留下耳朵,它只听声音
  也能猜出被秋雨淋湿的树木的名字。

  逝物
  --2006年秋在三峡
  李白离开朝霞灿烂的白帝城
  乘坐轻舟
  犹如脱弦之箭,一天就到了三峡,
  已被驯服的水路载着五千吨级的巨轮
  犹如在湖水里舒服地逆流而上
  峡谷两边,曾经震动李白心弦的
  猿啼已然沉寂
  那高耸的巫山十二峰
  脚踝没入江水,安安静静,
  瞿塘峡的张飞庙沉没了
  白帝城变成小岛
  黄昏的雾都不肯在那里驻足停留。
  野兽般咆哮的黄色浅滩
  和湿漉漉的衣服钻进皮肤,彻底脱掉
  那些在激流中用缆绳拉船的纤夫们
  鲜红的血在身体里汹涌,
  每到生死关头,缆绳都在磐石上留下凶险的裂纹
  地球被人类拖拉的痕迹,
  能否留在过往岁月的照片和忘却里?
  那是让长江也窒息的
  人类的腰和臀!

  在张家界
  将来面对风景
  我要加倍感叹,这是什么时候的决心?
  中国张家界的数千石峰,
  肩、腰、膝、粘了泥土的地方、裂缝,
  我从来没想到世界的某个角落
  会有这么多生长着树木的山峰
  密密麻麻地聚集。
  有的山峰光秃秃地伸长脖子,
  没有一棵树。
  我决定把感叹减半。
  不同的颜色,不同的样子,不同的味道,
  形状虽然相似
  生长的树木和表情却各有千秋的岩石
  不断相遇又分离的
  凤蝶在眼前飞舞。
  一只翅膀的花纹像抛物线
  另一只是稍微分开的双曲线
  还有一只似乎觉得无聊
  已经远远地飞走了。
  下面像蚂蚁爬来爬去的巴士,
  比蚂蚁的腿关节还小的人们
  上车下车,或成群结队,或独自落后。
  一个点跑向独自落后的点。
  手伸到面前
  递过什么东西,本地少女露出灿烂的笑容。
  她的背后
  轻轻转头的少年,
  清新的气息润湿了心灵的墙。
  大小如蚂蚁腿关节的人们
  怎么可能仅仅是人!

  生活的喜悦
  1
  背着音响,在汉江南北搬来搬去
  身边没有狗,也没有猫,
  直到七旬过半,我也没有太过孤独
  我是否可以
  集中欣赏这些年来被忽视的老音乐
  在酸痛的腰间糊药膏,告诉自己
  在红色西瓜籽般的寂寞里安营扎寨
  借以安慰余生?
  2
  不改变居住的地方,就不能改变愿望。
  将近四十年的时间里我几次搬家
  愿望就是通向"我的家"的独木桥。
  从最后的台阶石上迈步
  拆毁已经存在的围墙
  用大半个院子种花吧。
  除了竖着"请勿踩踏野花"标志的显忠院步行路上从未有过的
  獐耳细辛、槭叶草和铃兰
  还要种上在没云台瞪大眼睛看见的铃兰
  种上在卡赞扎基斯的墓地努力生活的叶子花
  还有结出比红宝石更美丽的红宝石的南蛇藤
  还要种上"芥菜种比喻"的芥菜。
  另一半留给不用种植,自己就会扎根生长的草
  和来到民家,从此住下来的无名花。
  蚂蚁、蝉,好奇的鸟儿会来做客
  昆虫也会加入其中。
  是啊,只要有个互相交流感受的院落
  有个在耳朵彻底失灵前让音箱发出正常音量的房子!
  橡木桶30年、书柜角落30年,早已忘记世界的威士忌,
  加上葡萄酒、马格利和鸡尾酒,叫来朋友们
  举行派对。如果先走的朋友留下号码,也给他们发短信。
  愿望依然有效。
  3
  有效吗?
  派对第二天,整天以零马赫的速度移动的空荡荡的味道
  会赋予身体支撑下去的力量吗?
  进入秋季,银杏叶刚刚开始练习飞翔的傍晚
  朝东的窗外
  对面山坡公寓的全体窗户都齐刷刷地盛开着黄金香。
  那是燃烧自己而不需要任何回报的黄金的绝唱!
  现在住的公寓里
  一年之中的这个时候最让我满意。
  "",这个单词藏着到现在为止的意思
  然后就是空荡荡吗?
  我问候建筑入口处
  刚刚凋谢的花儿。
  花儿用萦绕鼻尖又消失的芳香
  作为回答。空荡荡?
  空荡荡比拥有更像愿望的根……不是吗?
  阳光散去,从金黄变成黑暗的窗户
  依次提出疑问。
  4
  前些日子,郡里修建停车场
  多了商店和卫生间,路宽了
  在没云台上坡下坡的乐趣大打折扣,
  令人驻足的紫罗兰和鸭跖草消失了
  时隐时现的铃兰隐藏了行迹
  滑得让人揪心的石路不见了,
  往上走,布满视野的是塑料大棚
  连浮云都没有出现……
  啊,从没云台里解脱的没云台!
  在附近建一栋房子
  如果厌倦了在江原道开车就悄悄过来
  白天爬上台子,不去看别的地方
  夜晚燃起篝火,忍受蚊子的叮咬
  从沉闷之中解放
  这是漫长的梦,现在可以不醒来吗?
  永远也不能醒来吗?
  5
  夹在岩石缝里生长的五棵树
  后面的小草屋
  空着。
  后面是沉默而辽阔的水,不知是否流淌
  河对面是高大而洁净的山,没有影子。
  元代画家倪瓒笔下无比清秀宁静的山水
  只要隐遁信号亮起,就想放下一切,步入其间
  像神仙般轻盈漫步,
  今天再次端详他的画
  只是仔细观察人物,观察动物
  没有一只山雀飞舞。
  如果想来,连影子也要放下?
  放下正在读的书,忘了手机放在哪里
  带着一瓶白酒进来
  解开藏在水边的船,慢慢摇橹?
  摇向对岸,可是山那么大,那么明朗
  心情变得更加随意
  要不要放下感觉和梦想去游荡?
  起风了。云团突然到处涌动
  水柱四射,摇摆上身
  透明如冰的太阳在燃烧,滚出天空的中央。
  扎根在岩石之中的树木摇曳如火焰
  尖嘴的鸟儿大声鸣叫着聚集而来。
  抛开感觉和想象力,走向终结的人生尽头
  怎么会不残忍!
  倪瓒啊,如果播撒痛苦和思念是神仙之路
  我就在尚未到达的地方
  就在时时听见孩子们笑声的地方徘徊。
  任凭我怎么努力,还是无法摆脱
  那像被虫子咬过的痕迹般又小又痒的生活的喜悦,
  请你原谅我。

       (薛舟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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