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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安臣
看《舌尖上的中国2》说到因故乡美食而凝结的乡情总觉深沉,近日翻阅《旧日笺》,却感叹于施蛰存与叶圣陶、郑振铎等人因鲈鱼而缔结友谊的真挚,读来令人莞尔,更感叹于民国时代学人们那种君子之交的淡泊情谊之可贵。
1929年12月28日,叶圣陶致信施蛰存,称施蛰存为“先生”。须知那时的叶圣陶论年龄和成就都完全可以当施的老师,然而这也许是对施在小说方面成就的肯定,更是感激施赠鲈鱼美味。在此之前,施蛰存从居住地松江托人捎带了鲈鱼给上海办事处,分别给了叶圣陶、郑振铎和徐调孚三人。其实,施蛰存在松江时就请叶等人吃过鲈鱼,不过那时所吃的鲈鱼味道在叶看来太过平淡,只是红烧加蒜而已。施蛰存的《上元灯》出版后,施一直挂怀此事,为了弥补这个缺憾,他不但亲赠鲈鱼原料,还在便条里写下了烹饪的方法。按照施所教的方法烹饪后,叶圣陶三人俱说松江鲈鱼是“佳味”。叶为此还诗兴大发,写下了“滋味清鲜何所拟,《上元灯》里诵君文”。作为中国现代心理分析派小说的鼻祖,施蛰存的《上元灯》这部短篇小说集,的确像叶信中所言的那样,“其语言白描、意境高净、其哀怨的柔媚、其愁绪的淡远”,称得上是“清鲜”了。
叶圣陶短短的书信里不但折射出他与施蛰存彼此之间惺惺相惜的尊重与爱护,更可看出学人之间交往的细节。施蛰存赠鲈鱼真可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松江离上海虽不远,但是施蛰存能为小小的一件吃事挂怀,足以说明他的感恩之心及他对老师的尊重。当时,叶、郑和徐均是有名的文学编辑,在施小说集出版上帮过他许多忙。
“承饷鲈鱼,即晚食之,依来示所指,至觉鲜美……红腮珍品喜三分,持作羹汤佐小醺。”看到这样有情趣的文字,你会不由得想到叶圣陶依照施蛰存所指点的方法迫不及待下厨烧制鲈鱼,然后佐以小酒喝得微醉的情景。再读,依然令人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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