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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吴安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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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乡村的距离(旧作)

(2008-01-18 12:5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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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分类: 原创散文
 和乡村的距离


  刚从豫回滇之时,我被视作一个外星来客,开口即纯正的豫南方言让村人惊讶之余,也把我拒于他们的心灵之外。我试图用几句普通话来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但最终才发现是徒劳的。即使在滇土生土长的两个妹妹,她们也嗤嗤笑我。甚至说我白白在北方长大,普通话仍那么蹩脚。关上语言的这扇窗,我跌入了寂寞无助的深渊,现在回想起那是一段怎样的岁月啊!

   由于仓促回滇,我的学籍、档案在县上被卡住了,是否能重返校园都成问题。那时继父赶马车,规定我每天割三篮马草,也好虽然我认为我不该做这种小事情,但或许是一种解脱呢?背上篮子,来到无垠的旷野中,我大吼几声,那刻我体味到了自己象极了一匹来自北方的狼,吼声响起时,村人侧目,碧野立刻吞没了我的叫声,胸中一股郁闷之气顷刻消失殆尽。陡然发现天仍是那般纯净,乡村的炊烟仍有一股亲切的气息,撩拨着我的心弦。但踏着余晖回家时,我又陷入到孤寂中,黑夜象无边的潮水漫过心海,这时书是我最真切的朋友,浸淫于书中,才觉得乡村里也有一块我躬耕的精神家园,那么宁静,那么平和,放下书本,我走上乡间小路,迎面而来的乡亲微笑着,我甚至不懂如何问候别人,怕一张口又蹦出些北方的方言,让人贻笑大方。我只好憨憨地,还是免开尊口为妙。回来了一个多月,我和乡村仍那么遥远也相望着。

   终于办好进校手续,我心中暗喜,我多希望溶入集体,拂去孤独,但我还算标准的普通话仍招来他们的隔离,象个“非典”病人,只记得我至今仍相处得要好的一个朋友和我交流是在纸上进行的。这一切让我发誓我要学说云南话。我发现要贴近乡村的心灵,就必须拄语言这根拐杖,也才能爬上乡村这座山。

  我无声地走近人们的聚会场合,从倾听开始,从学习简单的词语开始,我学着用彩色的语言同家人交流,要表达一个意思,我往往要多费一些口舌。家人累,我更累。但想到我不再被视作另类,我就种有锲而不舍的精神,从鹦鹉学舌到和村人们完整地交流,在打谷场上和别人喊着同样的号子,直到后来流畅表达自己的意思,我才发现自己走入了乡村,实现了零距离接触。此刻我象极乡村里的一条鱼。那匹北方的狼也真正回归了南方的家园。
 
   不久考入了大学,大学生活期间,我又不常回乡村,让我有重返乡村的愿望,但我发现不知因何缘故,我又游离在乡村之外了,我把校园的生活方式带回了乡村,虽然我没有刻意改变自己,但从我细嫩的手上就找不到乡村的影子,我象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放出去,就收不回来了。我努力着,试图降落在那片乡村的土地上。但最终我还是成了一只在天空遥望乡村的纸鹰。

   大学毕业,走上工作岗位,我成了村里人眼中不折不扣,不历风雨,不经日晒,吃国家粮的人,寒喧、客套、递烟等仿佛都含有些拒绝的乡村的作派。父亲在村子里有红、白事时,常劝我去帮忙,在外穿着上不要比别人好,少端点架子,我说我没架子啊,我教的学生都认为我很平和。可乡亲们?从父亲的话语里,我发现自己的泥土气息消失了,有一种东西虽然我没有用城市的水去洗濯,但它已飘散了。虽然我是这块土地的儿子,而我的脚步却渐行渐远。

  但乡村无论你怎样拒绝我,我的根仍扎在那里,无论我飞得再高再远,歇息的地方仍是我的故园。正如孙梨的那句诗所言:“梦中每迷还乡路,愈知晚途念桑梓”,思乡的草仍在疯长,在静夜里漫延,漫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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