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羡林“死”了
(2010-05-27 08:5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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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羡林“死”了
“注目礼”思想的演绎清楚表明,在不涉及国家与民族大义的情况下,真正的仁义是由近及远的,首先是对自己的仁义,然后是对家人的仁义,再后是对外人的仁义。一个人口口声声要求仁而得仁,却连最亲近的人一点也感觉不到,是不是欺世盗名之嫌?
——题记
按:大约两年前,一朋友提到季羡林父子失和的事,我几乎不假思索就说了:如果连儿子也对父亲存在非同一般的怨恨,那季老先生的人格成熟是值得怀疑的。我之所以如此果断,是因为按“注目礼”思想的演绎,真正的仁义,甚至更广义说,真正的好,是生就于稳定的博弈关系,也表现在稳定的博弈关系中,一般社会层面一次性关系所形成的好印象有可能是表演的结果,不客气讲,来自于打哈哈,当不得真。
不幸而是,最近出版的《我和父亲季羡林》为我当时的果断怀疑作出强有力的印证,该书展示了家庭中作为丈夫和父亲的季羡林,与一般公众所谓的大师风范,几乎判若两人。哪一位季羡林更真实呢?本文试作回答,刊发于《南方日报》2010年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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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但生活之树常青,诗句也显得灰,有一种情况明显超乎臧克家的设想,那就是:有的人死了,也还活着,但不久又死了。
最新的证据便是季羡林。2009年7月11日,在因病住进301医院6年后,季羡林突发心脏病逝世。尽管之前已卷入“藏品被盗”及相关人事纠纷,甚至媒体也有老先生家庭关系失和的报道,但总体上,季羡林仍被视为一代国学大师,不仅学识魅力高超,而且人格魅力非凡,不只是崇高的家国情怀,一个有关他为刚入学的新生看包的故事也广为流传,钱文忠更是不吝赞词,称先生为“一个对他人、对社会满怀着爱和责任的老人”。
但棺盖论未定,说被鞭尸也不过分,而且执鞭者并非别人,正是季羡林唯一的儿子季承。在最新出版的《我和父亲季羡林》中,季承不为父隐,为世人勾勒了家庭中作为丈夫和父亲的季羡林,孤独、寂寞、封闭、压抑、吝啬、意气、无情,甚至残酷,完全一幅小文人和小男人的做派,大师“死”了,死得那么难看。
一边是大师风范,一边是小人做派,哪一种才是真实的季羡林呢?没有假的,都是真的,作为学生,钱文忠所感知的魅力非凡的恩师是真实的;作为儿子,季承所感知的孤独无情的父亲更不可能有假。一者“家丑不可外扬”,季承完全可以不说父亲那点事,但不至于要编造父亲那点事;二者“真话不全讲,假话全不讲”,这是季羡林生前多次强调的,季承可以真话不全讲,但没必要讲父亲的假话;三者季承也已经年逾古稀,难道要用讲父亲的假话来为后代树一个榜样?
如果两个季羡林都是真的,岂不“双面人”一个?举目四顾,双面人一点也不稀罕,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双面的成份在内,包括你我。拿知名歌手臧天朔来说,一方面被警方和法院认定为有罪之身,聚众斗殴;另一方面被娱乐圈不少人评价为“仗义疏财”,“人面最广”,不明显也是双面吗?
按鲁迅先生的说法,中国人双面的情况比较普遍:“看看中国的一些人,至少是上等人,他们对于神、宗教、传统的权威,是‘信’和‘从’呢,还是‘怕’和‘利用’?只要看他们的善于变化,毫无持操,是什么也不信从的,但总要摆出和内心两样的架子来。”西方人当然也高尚不到哪里去,一句俗语就叫“Heroes at home,scoundrels abroad”,翻译过来就是:国内做绅士,国外做流氓。西方人的殖民不正是国内国外两个样的典型吗?
但或许大师就是大师,季羡林真正独特的地方是在于他的双面也非同寻常。像臧天朔一样,一般人的双面都是对自己人使好,对旁边人使坏,甚至大搞小圈子,党同伐异。季羡林呢?季承在接受专访时曾谈到:“我和姐姐私下议论,人都是一样,对里对外总是有差别的。一般人是对里亲近,对外疏远;对家人大方,对外人小气。父亲却恰恰相反。”
非同寻常必有其因,季羡林亲外远内的独特双面是怎么来的呢?根据季羡林自己的文章和表白,之所以亲外远内甚至冷淡和排斥家庭,有小时候寄居叔父家的原因,有爱情和婚姻不中意的原因,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季羡林要“成仁”——这也是季承的看法和说法。因为要成就一番仁义道德,季羡林压抑了自己,也压抑了整个家庭,一个说来令人吃惊的事实是,他三十多岁从德国回来后,对自己的妻子一直形同陌路,从来没有同过床。
遗憾的是,这并非真正的仁义道德。夫子曰:“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就是说,想仁就仁,不想仁就别仁,不想仁而装仁,非仁也。夫子并明确指出:“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孟夫子也强调:“由仁义行,非行仁义。”意思就是说,仁义道德首先是主观的,是发自衷心的,绝非表演给人看的。一个人如果压抑着仁义道德,那是伪君子,某种意义比真小人更不道德,因为这首先就是对自己不仁不义。这可能也就是所谓的仁义道德“吃人”,不只是吃了季羡林相当一部分生命意义,也把他整个一家子吃得够呛。
对季羡林的看法,钱文忠的恩师说及社会公众的主流看法是不假的,但季承的家父说可能要更加真实,能够像他所自许的那样“盖棺论定”。不只是因为季承比钱文忠要更亲近和更了解季羡林,也因为“注目礼”思想的演绎清楚表明,在不涉及国家与民族大义的情况下,真正的仁义是由近及远的,首先是对自己的仁义,然后是对家人的仁义,再后是对外人的仁义。一个人口口声声要求仁而得仁,却连最亲近的人一点也感觉不到,是不是有欺世盗名之嫌呢?
有朋友提出一说法,叫“长寿才是硬道理”,颇发人深省。季羡林真正的挑战是在于他98岁的高龄,从三十几岁就不再与女性有亲密的接触,是什么因素使他长活近一个世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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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身份的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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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为承认而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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