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中国人富起来了。

南都周刊编辑:阚牧野 文／燕窝

　　据说中国人富起来了。

　　最早的证据来自一些美国高校开学的图片，学子们斗量车载，往校园搬的一堆家什杂物中居然有海尔小冰箱、格兰仕微波炉；欧美媒体的劲风又狂吹猛吹了几年，人民币升值一路攀升飞檐走壁还嫌太慢，后来有人用物价、收入水平和汇率一起算，得到的结果是中国人民的生活水平不亚于欧美的中产阶级；正当冰岛团购的人们用十个指头点钞票还觉得是占了大便宜时，美国人民为了买到沃尔玛的折扣商品，昼夜排队，圣诞采购周的首日就踩死一个35岁的临时雇员。

　　想不到美国人一夜穷成这样。这穷不是用汇率和GDP算出来的，而是眼见他们为了省下一分几毫，居然搞出了人命。

　　名牌世家门庭冷落，折扣人生的店门口却总是人山人海，虽然这红火的打折人生也不免过于热闹而发生悲剧。沃尔玛踩踏事件正值圣诞购物周的首日，被踩死的吉迪米泰·达穆尔34岁，据说是一位临时工，也许正庆幸危机中能找到一份工作度过艰难时世，没想到大难降临。

　　重要的还不是美国穷了，而是它的反推论：既然美国和中国都站在了折扣超市里，说明爱打折的不一定是穷人。

　　12月5日中国人民在上海抢购打折的碧欧泉，报纸大喊“场面失控”。中美两国消费者都抱怨“我排了整夜的队”，店内都拥挤不堪，但好歹中国人抢的是奢侈品、名牌化妆品，而另一头抢的是日用品。中国真富起来了？网上愤青们各执一词，热议延伸到沃尔玛这种环球资本是多少贴牌企业和血汗工厂撑起来的？中国的这种富又有何意义？一有人售卖观点，愤青们先打个八五折，不是搬出人肉搜索质疑身份，就是责问动机和背景，过一会儿降到1~2折，批发都没人要，只见围上来一堆打酱油的、做俯卧撑的、鞭尸的，都是过来看望火星人的。

　　我们在超市里为一点油盐酱醋柴米讨价还价，愤青们则互相给对方心理和素质打折扣。美国人民远在万里的打折人生，成就了互联网民的嘴头之乐，不管是谁的血汗工厂是谁的沃尔玛，都是地球村在一条资金链上找食的同林鸟。

　　美国人民终于开始享受打折的乐趣了。也许他们一直在暗中享受，只是碍于超级大国的身份，不得已要把这小小乐趣收藏箱底。我兴高采烈，准备打电话给长岛的房地产经纪，加入到美国人一发不可收拾红火开张的折扣人生里，“零首付？好极了。什么，限制刷卡？没关系，我们都是现金去打折扣的！”听说长岛外面一串沙坝，蓝天白云碧海绿树，是休闲居家游览的胜地，何况美国楼市确实便宜得像菜市，260米别墅精装修带1.5亩的庭院草坪车库，游泳池地下室，40万约300万人民币手到擒来，犹如下班后超市里拎把小白菜归家。

　　记住，如果我不在互联网上，那我一定在折扣超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