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知县很新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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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知县很新潮
燕昭安
理工科知县
中国古代专制社会的地方主官,基本上都是“文科”官僚,他们的才华大都是文史、政治、军事方面的。古代以文取仕,文章写得好,字写的好看,中个进士啥的,才能当上知县。人们对他们的印象,基本上是愚昧、落后、腐败、顽冥不化。
但是,清朝末年曾任淇县知县、禹州知府的曹广权,却是封建地方官中的另类。曹广权搞民生普查,办煤矿,建工厂,搞官商合资,研究造瓷工艺,引进外国教育理念,奏请皇上确立“国歌”。他著书立说,编写出版的著作有《淇县與地图说》《瓷说》《植楮chu说》《明论通义》《推广种橡树育山蚕说》《南园诗集》《淳化阁草书帖》。
像曹广权这样懂经济、抓经济,有很多实用技术才能,在君主专制官僚中十分稀缺。回过头来看曹广权做的那些事情,完全不像明清封建地方官的做派,感觉他应该穿西装、扎领带。我们很难想象曹广权身穿清朝官服,头戴花翎的样子。
曹广权是个“理科”知县,“工科”知县。这个知县很新潮。
挂靴知县
曹广权(1858—1934),湖南长沙人,字东寅,号“南园老人”“拙庵”。清光绪二十六年(1900)任淇县知县。
曹广权做淇县知县,深受老百姓的拥护和爱戴。他为官廉洁,简政勤敏,为人谦和礼让,体察民众的疾苦。他不辞劳苦,亲勘地形,编撰出版了一本《淇县舆地图说》。书中开篇序文中说:“国家设官,与共分治,百里之任,岂尝以一命而轻之欤。”意思是说国家任命你来做官,让你来治理一个地方,方圆百里老百姓的生老病死都与你息息相关,可不能把这一纸任命看轻了!他说,要当好地方官,必须了解民众的疾苦,周知当地的地形地貌,以便充分利用当地的优势资源;说不了解当地的地理形貌是因为政务繁忙,这不是个理由。
《淇县舆地图说》记录了清康熙以来的赋税情况,农田地势、土质、农作物分布区域,全县总收入。还介绍人民生活习惯、风俗、教育状况。从生产到生活,到全县社会经济状况一应俱全。这本书其实就是一次全面的“民生普查”。
《淇县志》记载,曹广权离开朝歌的时候,老百姓依依惜别,他的朝靴悬挂到北城门“拱极门”上,表达对他的敬意和难舍心情。人们都称曹广权是“挂靴知县”。
让钧瓷再次扬名天下
光绪二十七年,曹广权调任禹州知州。他当禹州知州期间,一手将衰落了500年的禹州钧瓷恢复、振兴了起来。
俗话说“家有万贯,不如钧瓷一件”,但是宋代以后,禹州的钧瓷工艺逐渐失传,明代以后基本断烧,只能生产一些生活粗瓷。曹广权遍寻民间,研究钧瓷工艺,写了《瓷说》一书。后来办了官商合资的钧兴公司,使钧瓷窑变艺术得到重生。光绪三十年慈禧七十大寿,曹广权专门组织烧瓷高手,烧制了一尊“禹贡九鼎”,送去北京祝寿。使钧瓷再次,名扬天下。曹广权还在禹州办起了煤矿,办了一所高等学堂“颖滨经舍”;还在三峰山开办了煤矿“豫南公司”,
禹州的民众对曹广权难以忘怀。1934年12月曹广权在上海去世,禹州的乡绅和民众派人去上海,把他的灵柩接回禹州,安葬在禹山北面的方岗乡东炉村安葬。《禹州市志》载曹广权下葬那天,附近村子万人空巷,“哭声连陌”。
主张学习现代文化理念
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奉调入京,任京师大学堂庶务,后代理总监督。京师大学堂是北京大学的前身,总监督相当于今北京大学代理校长。又任四品京堂、礼部左参议。礼部相当于现在的外交部、文化部和教育部,左参议高于现在的司长。
光绪三十二年(1906),他赴日本国考察文化教育,回国后向朝廷提交了两份奏折:一份建议推广幼儿教育,建立“幼稚园”;另一份建议“大清国应该确定国歌”。
可惜当时清朝政权风雨飘摇,第一份奏折没有回音,第二年曹广权自己在京城创办了“曹氏家塾幼稚园”。宣统三年(1911年)10月4日,宣统皇帝在曹广权的奏折上作了批示,准予确定“大清国国歌《巩金瓯》”,但是6天后,大清国就被辛亥革命推翻而不复存在。
清朝覆灭后,曹广权作为前清命官,漂泊不定。最后在扬州、上海等地卖字为生。
云梦山的摩崖诗
在鬼谷智圣长廊的西口崖壁上,有一处摩崖石刻,内容为:“浮云散朝阴,初日动晴煦。行随风叶远,去傍田家路。人间无遽色,马缓有安步。遥识主人舍,青帘出霜树。”这首诗是宋代诗人韩维的《晓出郊过方秀才舍饮》,表现了官场的失意和对田园自然闲适生活的向往,其实也体现了曹广权晚年的心境。
曹广权是个书法大家,他的字苍劲拙朴,功力深厚,旧时候朝歌和禹州有很多人收藏过他的墨迹。近些年在厦门、上海、山东等地都举办过曹广权书法作品拍卖会,并且拍下了很高的价格。
云梦山的曹广权书法摩崖,算是这位大清朝末代知县留下的一点印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