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禅小岩

女儿7岁的时候，满大街都是这样的标语：计划生育，晚婚晚育，优生优育……当时还会一边在嘴里念叨一边笑，觉得这是离我挺遥远的事情，因为我已经结婚了，我26岁结的婚，28岁生的女儿，这都是充分响应国家的政策了。可是日子都没咋过，该去的地方没有去，该吃的美食没有吃，我就这么给长大了，因为女儿19岁了。

以前没成家时，总觉得时间是个冗长的线球，怎么扯一天也扯不到尽头，有了女儿后，有了参照物，有了标本，这时间才跟滚雪球似的，一个夜，一个梦，梦醒了，换了一副天地，女儿从孩幼变得成熟，我从青壮不如壮盛时期。

19岁的女儿俨然已经出落成一个大姑娘的模样了，每天会把自己的卧室搞得跟艺术画廊似的，一张张明星海报，一件件古怪骷髅的饰品，一个个毛茸茸的宠物玩偶，总之我和她老妈成了禁足者。每次只要一靠近，她就会大声的嚷嚷，给我出去，出去，我数三声，你们出去不出去……妻子说，我进来给你收拾下房间。她冷冷的回复，不用，谢谢。伴随而来是“砰”的一声关门声。

19岁的她太叛逆了，这样下去，还翻天了不成，她以为她是谁啊，孙猴子？我在心里忿忿的想，这臭丫头，等那天抽出空闲来，得好好教育教育……吃饭时，一边看手机，一边往嘴里叨菜，穿衣时，奇装异服另类当时尚，我们觉得那简直出去就是丢脸，可她乐得其所，睡觉时，戴上耳机，铜锵的金属乐，隔着厚厚的墙壁也依然有余音，每次都是她熟睡后，妻子蹑手蹑脚的走到她跟前，帮她取下。

就是这样一怪咖女儿，竟然也会早恋，当我和妻子发现这一诡异的现象时，妻子是第一个担忧的吃不下饭的，直接不停的问我，像个祥林嫂。现在是高三啊，高三，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我该怎么办？我也有点束手无策，但是我却突然理解了女儿种种行为，原来都是早恋惹得祸啊。

恋爱是一种魔法，当你爱后，你就会变了一个人，心里再也藏不下其他人，满颗脑袋想的都是对方。而自己身边的一切，都恨不能按照对方的模样和喜好，来安排布置。你的时间，属于他，因为只有和他在一起，这时间才闪闪发亮，是甜的啊，也只有和他在一起，这时间才有了价值，有了珠宝一样让人爱不释手的理由。

于是，我开始趁她上学后，私自撬开她的卧室，在里面，我打开她的电脑，看到了一张男孩子青涩的脸，在她的枕头下面，是一封潇洒柳体写成的情书，听她的IPad的音乐储藏区，我听到了一首类似于男孩表白的歌……种种迹象表明，19岁的她已经完全被男孩的糖衣炮弹给包围了，她现在需要的是突围。

现在的爱情是什么啊，是眼前的一扇窗，泛着窗外冷冷的月光，是浪漫的；但这月光却是窗外长久灰尘积累而成的一件天然艺术品。此时的美好，都是想象的，这样想象出来的美好，太虚幻，太飘渺，不可靠，不牢靠，更谈不上靠谱。

甚至在她抽屉里面，我发现了另外的一张手机卡，我已经料到了，聪明的女儿为了预防我的查看甚至换用了两张手机卡，一张是官方的，专门让我和妻子看的，一张才是私人的。我把她的手机卡装到了我自己的手机上，查看短信记录，第一条就让我气得无语。

“亲爱的，今晚晚上9点，****宾馆，记得要准时来开房练兵啊”

……

老婆问，我们怎么办？

我说，凉拌。

此时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办是好，甚至我都不敢去想，女儿，何时已经“堕落”到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