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如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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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如白
就在细雨和微雪之间,窗外红的黄的枫叶纷纷落了,如同一枚枚清丽明亮的音符。
薄阴天气,白日里,书房依然要捻亮一盏台灯,那灯光,那落叶,那微微的雨雪,都刚刚好。
一直喜欢简单干净的一切,一场清澈的雨,一枚洁白的雪花。有时觉得在这样的心绪里慢慢走过四季,所有色彩竟都被这种心情简化,变得没有那般芜杂。
记得夏日的一个雨后,早起去菜市场,刚好有新鲜杨梅上市,路过紫色薰衣草、粉红月季、星光般闪烁的碎花、喷泉和初生的荷叶,小径深处有浓郁绿茵,仿佛通向无穷尽的远方。坐在水畔石头上,四周有行人高高低低的语声,却也涳濛,让人竟不由得想到“暗香浮动”的句子。那一刻心境简单,一切美好以最原初的样子铺陈开来,宛若线条明快的画卷。
是谁说过,“这个世界最美妙的事之一,是在孤独中发现同类。”喜欢简单却深刻的情感,所幸在路上慢慢走着,可以邂逅和自己气息相通的同类。我和婉婉,相识十余年,一个在沪上,一个在北方,常常不能相见。那天深夜,她忽然用微信发来她唱的歌:《借我》,说:“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听到这首歌就觉得是你的,所以学了送给你。”我点击开来,听她用温婉声音轻轻唱道:“借我一束光照亮黯淡,借我笑颜灿烂如春天,借我杀死庸碌的情怀,借我安适的清晨与傍晚……”那几日,我正处在史无前例的纷乱忙碌之中,身心疲惫,浓浓夜色里听这样一首安静的歌,不禁有泪光微微泛起,而我没有和她讲那一刻的感动,只淡淡说:“嗯,确实是我的,谢谢亲爱。”
和孩童之间的爱恋,简单而美好。今年是我的本命年,过年时,五岁的轩轩说要送我一个礼物,她颇费心思地琢磨着说:“送给姑姑什么礼物好呢?我有个戒指送给你?呀不行不行,我的戒指太小了,你的小拇指都戴不进去。”我说:“是呀,那怎么办呢?”她认真想了想说:“我给你画一幅画吧,彩色的那种,怎么样?”后来,她真的用红蓝铅笔画了一幅画给我,画作名字就叫:本命年。她说:“姑姑,今年是你的本命年,这幅画里有一座小房子,房子里有两只棒棒糖,房子的右边是葡萄树、苹果树和橙子树,房子的左边是花朵和栅栏,下边还有我送你的小心心。”
早就有朋友说:“你这样一个简单的人,却从事着一个复杂的职业,很容易受伤。”我一直不信,一直觉得,简单有什么不好,如同一泓清水,别人一眼就可以看透,谁也不需要提防我,不是很好嘛。可是其实真的不是那样。终于还是被恶意中伤。而且这种背后的人言,你无从辩解和说明。知晓的那晚,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流泪,觉得自己所坚信的许多道理,在这般龌龊的现实面前,显得那般无力。困惑不堪中和一个朋友说起,他说:“相处久了的人,都会了解你的清高,这样的传言,你又何必在意。”那样笃定的信任,让我又一次几乎落泪。但还是没说什么,连谢谢也没有说。只是那几日里于忙碌中偶尔停顿,会想起那一幕,觉得有阳光,缓缓映进窗棂,温暖而明亮。
周末时候看了电影《无双》,然后一个人在重庆路的夜色里慢慢走。悠闲时光仿佛一个干净屏风,把许多事隔在思维之外,久违的轻松感觉。想一想,其实每个人大多时间都活在自己的角色里,而从政这个角色,有着极为明晰的固定期限,只有某一天谢幕了,你才会知道,哪个是真正的自己,身边有多少人,其实只是演员。在入世状态里想明白出世的事,才会真的洒脱,洒脱了,也就自在了。
把时光雕刻成一朵白色的花,绣在淡淡裙裾上面。那朵花就那样简简单单地开放,不需要任何诠释,她带给这尘世的美,已是全部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