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天浴》是陈冲改编自严歌苓的同名小说。在国内禁播,多年后的今天,在朋友家看了电影的蝶片。
《天浴》 的禁播,我想不仅仅是镜头的暴露,更应该是介于敏感的知青题材。这是一个结局比开端更不堪的知青故事。
《天浴》不同于一般反映知青生活内容的题材,它紧紧抓住知青要回家的殊死愿望,真实的反映出小人物在命运面前的卑微、挣扎、内心的懦弱与无助,还有他们的压抑、痛苦、创伤乃至悲剧,影片中没有血泪斑斑的“控诉”,也没有对政治功罪的追究,影片在主题与叙事模式完全是对此前知青电影的一种颠覆。所看到的知青不是以革命理想主义和英雄主义激情为底色的反抗,而是以极端个人主义为人生取值,为了现世得失,导致基本人伦天性的扭曲。知青的悲剧大多再于此,那种像魔咒一样想回家的念头和艰幸,只有知青人才能理解。
影片看完,反复咀嚼片名《天浴》,天,深邃而高远,透明而纯净,浴,沐浴,用天边最纯净的水沐浴该是多么洁净,讽刺的是社会环境如此肮脏,身体又如何保持干净,秀秀,一个幼稚爱干净,插队在川藏草原的成都女知青,她又能把这样的肮脏如何洗得掉?
为了回城,秀秀成了和各种关键人物上床就为了得到回城名额的“卖货”。那些赶着马车,骑着摩托车,开着拖拉机来的男人,让她一步一步走向了深渊,因为回城,秀秀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她倒在一个憨厚善良,经验丰富的老牧马人的枪下,这个一直爱慕和守护着秀秀的老牧马人,他看着秀秀悲惨的命运,却无能无力,在秀秀倒下后自毙,和她一起死在了最洁净的天浴池中。
秀秀的本意是想老金用那把她不忍心自己打伤自己的枪,用同样睡过她的男知青张三趾的方法,打伤自己的脚,拿一张回成都的通行证,然而老金明白,应该是作者严歌苓明白,就算打伤了脚,又有什么用,一个没有脚的人,又如何走完双脚健全的人都难以跋涉的人生!
明明知道影片只是一个故事,它折射出那个时代渗透到社会生活各个角落的荒诞、暴戾、压抑、和那个时代人们被扭曲的思维和人际关系中人性的背离,却是我们当时生存的社会环境,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我们那一代人的命运,便是下乡当知青,由此引发的感触,像一大团渗水的棉花,在心里堵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