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化在数千年的历史绵延过程中,形成了一整套独特的价值标准。中国文化是一种“文之化”,旨在人格修养,所谓“志道据得依仁游艺”。中国绘画不仅讲“传形”,更讲“传神”,“写意”。于是以“气韵生动”为最高追求。中国画家特别亲近自然山水,希望通过绘画来寄托一种精神之游:“行望游居”于画中。于是,一幅画要有“意境”,有“格调”,有“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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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根据这些特点,谢赫宣告“迹有巧拙,艺无古今”,令人叹绝。“有巧拙”,只有价值判断;“无古今”,摒弃时间判断;不把古今新旧截然对立起来,实际上肯定了某些艺术价值可以超越“时代”的永恒性,永不过时。伟大的艺术家往往是那些能够超越“时代风尚”,坚定走自己路的人。伦勃朗只有蔑视那个“时代”时尚的卢本斯一路的“行画”,才得以创立自己辉耀西方艺术史的绘画风格。真正伟大的艺术品不会局限于一个时代,只被一个时代的人所欣赏,而是会流传千古。

对待“时代性”与“永恒性”,《易经》给出了最好的论证。《易经》本是一部讨论“易”(变化)的书,所谓“生生之谓易”。但易有三易。东汉大儒郑玄在《易赞》中说:“易一名而含三义:易简,一也;易变,二也;不易,三也”。恰恰是第三义“不易”最为根本。变易的只是事物的表“相”,而“不易者,常体之名”。变者,形式也。不变者,“正宗”也。
风物长宜放眼量。喧闹一时的“时尚”不能迷失我们的价值判断。“迹有巧拙,艺无古今”。只要你“巧”,有才气,你依然可以运用一种延续千百年的样式,用一个被用了千百年的主题,去创造出一件真正的杰作!法国画家克莱尔一语妙绝:“有人以现代的名义指责绘画今天还要画历来所画的画。我认为,这跟指责一个女人还要生孩子,称此事自岩穴时代已被无数次重复一样荒唐。行为虽然一样,但明天生下的孩子却是独一无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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