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
2009年清明悼念父亲 |
分类: 妈妈心情/育儿困惑 |
车窗外的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初春的雨本是温馨怡人的,可是清明的雨却被风吹的冷飕飕的,直往人的心里钻。妈妈因为吃了晕车药的原因,靠在座位上昏昏欲睡,大病初愈的妈妈整个人又瘦了一圈、老了一圈,看着那满脸的皱纹,犹如刀刻般印在我的心里,生生的疼。一旁的宝宝则天真无邪,被车内的空调吹的小脸红扑扑的,正看着窗外那大片大片金灿灿的油菜花欢呼雀跃。
又是一年清明时。这几年的清明,我都会带着妈妈颠簸几个小时的路程赶到那个江北的小镇,去祭拜我英年早逝的父亲和一些祖辈的坟茔。
在这个灰色的节日来到时,人的心情总会莫名的感伤。总是清晰的记得那年的除夕,一阵突如其来的响声惊碎了我所有童年的梦想,父亲这座山在全家人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时候倒在了我隔壁的房间。母亲呼天喊地的哭声则惊醒了整个小乡村人的梦,几个邻近的乡亲帮着母亲将父亲抬上了担架送到镇上的医院去抢救,隔壁的一个小阿姨搂着年幼的我,拍着我的后背哄我入睡,可我的眼睛一刻也没有闭上,我的耳朵敏锐的捕捉着屋外的丝微动静。凌晨两三点的时候,有敲门的声音,父亲又被抬了回来,被抬进家门的还有母亲。后来听说,父亲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断了气,而母亲是因为伤心过度根本站不直自己的身体。而当时的我,躲在门后面,根本不敢看父亲的遗体,除了母亲那近乎沙哑了的哭声,我的世界变得一片空白,我掐自己的胳膊,我咬自己的舌头,我天真的以为这一切只是一场梦,等天亮了我依然会看见父亲可亲的笑脸。
可是这场梦终究结束了我所有关于幸福的幻想,父亲永远离开了我、离开了母亲。清明这个字眼也随着父亲的逝去跳进了我的生活里。
童年的记忆里,清明是让我害怕的。年幼的我追随着母亲,天没亮就开始从家里出门,就为了赶上第一趟的轮渡、赶上第一辆去老家的大客车,还要赶上一天只有一辆的经过老家山头回安庆的客车。如果没赶上,我们就必须背着沉重的祭拜的包袱走上半个多小时。可是每次看到父亲的坟头,母亲都会顾不上自己刚刚晕车呕吐过的身体,忍不住的扑上去痛哭,一边口是心非的骂着离开了我们的父亲,一边向永远看不见容颜的父亲哭诉生活的辛苦。每每这时,我也会跟着大哭起来,想着父亲生前的疼爱、点点滴滴,心痛不已。母亲是被老家的小爹爹硬拉着离开父亲的坟头的,所以每次我都要和母亲艰苦的走完那半个多小时的山路,赶到镇上搭乘回家的客车。清明之后的很长时间母亲的情绪都会很低落,而我也总是小心翼翼,害怕触碰到母亲伤心的地方。
长大后清明渐渐成了一种形式。妈妈说她老了,已经没有更多的精力去奔波,她开始将这个沉重的任务慢慢的交给我。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颠簸,我们终于到达了这个江北的小镇,来看望我那长眠于此的父亲。我们的车子照例停在那个标志性的建筑――车站小卖部的门前。每年的清明,不管是坐客车,还是打出租,我们都要在这里停一停,买齐所有供奉先人的东西和看望老家一年才见到一次的所谓的亲戚的礼品。以前那个热情的女店主已经换成了一副生面孔,不变的是新的店主人依然穿着过了膝盖的蓝色大褂,背后还印有某某产品的名称。门口依旧堆着比人还高的各类货品的纸箱,占满了整整一面墙的厚重的铁门打开了折叠在一起,那些随着节令而畅销的鞭炮、香纸、冥币等等,已经早早的搬到了门前一张由长条板凳支起的床板上,那些金色的纸元宝也已经一串串的挂在了大门或者门前的柱子上。
自从村村通工程以后,那条我和母亲曾经走过无数次的泥巴路,现如今也铺上了一段柏油,车子能够摇晃着直接开到老家的那座山头。
斯人已去,化为一缕青烟。悲欢离合,已成天上人间。许多事,许多人,弹指一挥,即是一生!风飘飘,雨潇潇,墓地凄凄。春天的芬芳化作绵绵不尽的怀念,通往所有墓地的小径撒满哀思与泪花。想起那已经故去的亲人,几张薄纸真的能带去记忆里阵阵的酸楚和思念吗?即使已历经多年,我依旧无法忘怀那躺在地下的安谧无声的灵魂。
拜祭的过程依然匆忙,妈妈不再扑上爸爸的坟头,可我知道她心里还是痛苦的,只是她的眼泪已经流的太多太多。而我似乎一年就为了赴这一次与父亲的约会,我会郑重的给父亲磕上三个响头,在心里不停的默念对父亲的思念。“纸灰化做黑蝴蝶,一滴何曾到黄泉”?时间像齿轮一样,转了一圈又一圈,锥心的痛在今日变成了隐隐的痛,父亲,您可知道您到底在我的生命中有多重?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对所有已逝去的生命,不管是亲情友情或者任何关系,我们都不要忘记曾经,不要忘记曾经的美好、曾经的爱!
一直不能确定是否有灵魂之说,我是但愿有的。我想对逝去的亲人们说一声:我想念你们!愿你们在天堂里一切安好!
去往论坛浏览此文章,参与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