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长寿吗?来、跟我去见一个人!
我的四哥傅华岚
傅华岚,是我远房的祖家四哥,生在上世纪初,他们家是方圆百十里闻名的大财主。当年他是典型的阔少爷,游手好闲、花天酒地,也许就像古装电影里穿着华丽手拿折扇乱追“小娘子”的家伙。据他自己说,解放前三天两头去天津居住,在天津卫的花花世界里,整天纸醉金迷,醉生梦死,千金散尽,花钱如流水。
可是,好景不长,解放了。打地主,分田地,风光不再。多亏他的父辈为人宽厚,那些穷人们分光了他们家的田产,捧着这个从天而降得大馅饼,欢天喜地的过上了做梦都不敢想的日子,到没有太过分的对待他们家人。
四哥华岚, 从此过上了平民生活,脱下了红红绿绿,换上了粗布衣衫。农活一样一样从头学习,昔日柔嫩的手,慢慢都磨出了膙子,没见过阳光的小白脸,也晒得黑黢黢的。别看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仍然每天二两烧酒,出来进去哼着“二黄”,和那些分了他家田产的穷人们,说说笑笑、亲密无间。在地里干活累了,在大树下乘凉歇息时,总是一大群人,把他围在中央,听他讲那些花花世界的奇闻异事,不时的爆发出哄堂大笑。
也算平安的日子,过了十几年。四哥华岚的身体已经练的结结实实,他已变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来了,革命小将要揪斗“地富反坏右”,四哥华岚是标准的“地主分子”,必揪无疑。游街示众,头戴纸糊的高高尖帽子,身披孝服,胸前挂着纸牌子,上书七个大字:地主分子傅华岚,傅华岚三个字是用红笔打了叉的,嘴里还要不停地念叨:“我有罪,我有罪”。原先那些分了他家田产的贫雇农们,向他脸上吐唾沫,高呼口号:“打倒傅华岚!”有时开批斗会,要让“地富反坏右”们90°弯腰认罪,这可是个难受的动作,时间一长腰痛的要命。四哥华岚向革命小将提出要求“我比他们罪孽深重,我跪在地上吧”得到应允他便趴在地上了,明白其中奥妙的人都抿着嘴笑,心里话“罪孽深重的倒舒服了”。每天挨完了批斗,一进家门就嚷着“饿极了”,二两烧酒落肚,风卷残云般的扫净了桌上的饭菜,倒头便睡。他媳妇见此情景就一句话:“没心没肺”。四哥与原来的变化就是,哼二黄只哼调,不敢哼戏词了,因为哼那些旧戏词要加“罪”的。
改革开放后,四哥的日子好了,依旧和那些曾经分他家田产的人们和和睦睦的处邻里,津津有味的耕种着自己的责任田,别忘了,此时的四哥已年仅古稀,可他还是一个硬硬朗朗的老小伙子。
前几年,四哥过世了,享年九十岁。
朋友,我的四哥已经见过,知道怎样长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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