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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明月在 BY 林寒烟卿 第二十章 花正好(上)

(2007-11-24 01:14:36)
分类: 林寒烟卿
   沈梦秋回去时,云兰满面忧愁的来找他。三皇子集结残部做最后反扑。她的新婚夫婿便是这最后一场撕杀中的主将之一。沈梦秋听完对她好生安慰。心里却是明白太子的算盘。赵念及手握兵权,人又年轻有为。如今这天下本已是四方割据,这样的狠阵势却调集了还显稚嫩的赵念及去。自是希望借此打击太子嫡系外的强大势力。只是还不敢拿自己,江清扬及云震宇开刀。天下未定已如此迫不及待对付功臣,倒真看得出和三皇子是亲兄弟。


  云兰想了一想,又哭了起来。沈梦秋道:“虽然凶险,也不致丧命,年轻人多加历练,将来才成大气。你这样在后面哭哭啼啼,反倒让他担心。也让人看轻我相思阁的女子。”他这话说的已颇有些严厉之色,云兰从小尊崇他,吓的收了眼泪。听他说得这样斩钉截铁,也自放心了些。才想起问沈梦秋此行的结果。她看沈梦秋脸色已和睦许多,轻笑道:“师兄去了如何,是不是林烟。”沈梦秋点了点头。云兰道:“怎么没带他一起回来。”沈梦秋苦笑道:“人家不愿意。”云兰奇道:“他不愿意,师兄几时理过他愿意不愿意。”沈梦秋道:“我的小姑奶奶,以后这样的话可千万别说。尤其别当着林烟的面说。”云兰听得越发希奇,道:“师兄怎么转了性子。”沈梦秋斥道:“什么转了性子,我从前有勉强过他么。”云兰往椅子上重重一坐,一手支头做冥思苦想状“师兄有什么事没勉强过他。”沈梦秋搜肠刮肚的想了一会,略微尴尬的笑了笑,大声道:“好,帮理不帮亲,不愧是我的师妹。”


  云兰道:“师兄让我别当着林烟的面说,那他几时回来。”沈梦秋道:“我想送他一份大礼。”云兰笑道:“只怕什么礼也入不了他的眼了。”沈梦秋道:“这个礼一定入得。不只是他,也是给相思阁,惟情庄,天下苍生的大礼。”云兰听他说得慎重,坐直了道:“师兄愿意不与惟情庄为敌了。”这事实是她心头最大一块病,说完才发现自己声音都打颤了。沈梦秋道:“我们两派已有二十余年没有争斗,相安无事,子弟繁衍。如今更是并肩做战,又何必非决一生死。”云兰颤声道:“师兄,你先作此议,阁中上下都会感激你,天下百姓也会感谢你。”沈梦秋道:“还有些阁中的元老,需要慢慢去说。兰儿先去说服了师姑。”云兰笑了一下道:“师兄放心,不知有多少人心里这样想,只是不敢和你说罢了。咱们与惟情庄是互有死伤,稍微明理的,哪个还愿意再起争端。我娘与我一样,现在最担心就是这件事。师兄开恩,真是推下了全阁人心上压的大石头。”她才笑了一下,皱眉道:“不知江庄主肯不肯。”沈梦秋道:“不用患得患失,江清扬之志早已不在江湖。只怕还会送些厚礼来。”


  又笑道:“去把张荣成叫来,让他准备办喜事。”云兰道:“林烟应了么。”沈梦秋道:“一年半前不就应了。”云兰撇了沧,笑着走了。待张荣成来沈梦秋详尽的嘱咐一番,张荣成听他大事已定也是满心欢喜,又献了许多巧思。直研究到深夜,沈梦秋想起林烟不喜欢那阁主夫人的衣袍太过女气,又亲画了张图,嘱张荣成去定作。张荣成道:“这个不成,需得林公子来量了尺寸再说。”沈梦秋提笔在那张图上标了,笑道:“不用量。”张荣成会意,拿着那张图告辞退下了?


  沈梦秋与江清扬在郊外纵马,满目绿色在脚下奔腾而过。这一年多并肩作战,若说不惺惺相惜,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沈梦秋亲自相邀,江清扬欣然应允。全不疑心对方有什么算计。沈梦秋道:“大好河山,若无真正主人,未免可惜。”江清扬道:“外族欺我分裂割据,蠢蠢欲动,鞑达国主赤易意图染指中原岂是一天两天,令人忧心。”沈梦秋道:“庄主招纳豪侠,知人善任。天下何人不服,那区区老儿,也不必放在心上。”江清扬听他如此说,笑了下道:“阁主此言似乎大有深意,阁主居民生养,手握南陲,俱是富庶产粮之地,天下贫弊久矣,战火一停,便是相思阁兴旺之日。”



  两人驰到一处溪水边,有处简陋的酒家。沈梦秋跃下马去。江清扬也下马,进去与他对坐。侍侯的人不知他们便是今日说句话明天便可传遍天下的人物。只觉这二人一黑衣一白衣,说不出的风流潇洒,文质彬彬。沈梦秋与那卖酒女说了几样简单的菜,江清扬道:“没想到这里停战不久,已有人出来做生意了。”那卖酒女笑道:“二位公子难道不知,这里驻军的是惟情庄与相思阁的人。绝不会有事,人人安心过日子。不比其他地方,整日里争来抢去。我与阿爹是特地到这边来的。离战场近些,也是无妨。”沈梦秋与江清扬相视一笑,都觉不负辛苦。



  沈梦秋与他喝了几杯水酒,大赞酒味虽淡薄却是纯正。江清扬点同同意。那卖酒女被他夸得羞回了后厨去,自帘子后悄悄瞧他们两个。沈梦秋与江清扬谈些天下之事,江湖逸闻。觉江清扬见识广博独到,言辞雅致风趣。纵是仇人与他说了几句话后只怕也会为他折服。难怪林烟钟情甚甚,他自小在这样的人身边,眼睛里又怎么会再瞧得进其他人。沈梦秋一念及此,笑了几声,这可人归根结底是自己的了。江清扬看他面上神色,轻笑道:“沈兄何事欢喜。”沈梦秋道:“天下动乱,黎民倒悬。谁若再起争斗,谁便是这天下的罪人。”江清扬望了他一眼,道:“沈兄此言极是。”沈梦秋放下手中酒杯,站了起来。朗声道:“江兄,惟情庄与相思阁争斗不休,难道定要贻害子孙。便在你我手中断结吧。江兄志向宏愿,心胸宽广,赏罚有方。远胜太子。余愿全力辅你,成就江山基业。”江清扬震了一震,也站了起来,良久道:“相思阁与惟情庄原本同出一门,如今情天宝鉴也已重回一处,这恩怨若化解在你我手中,实是功德。清扬叹服沈兄气概。”



  沈梦秋笑道:“江兄不必过谦,沈某另有所爱,胜过纵横天下。”江清扬望他一眼,带些询问之意。未等沈梦秋做答,道:“你见到小烟了。”沈梦秋轻笑了下道:“不知江兄的夫人如何。”江清扬道:“她的才干在女子中也算了得,帮了我不少的忙。”沈梦秋道:“楚烟定要嫁你,不仅为寻一靠山。也与情天玄晶的秘密大有关联。不知她学了多少情天宝鉴上的功夫。”江清扬道:“只是些入门的粗浅功夫。”沈梦秋道:“烟儿说他身世可怜,我总觉楚烟对世人多怀敌意,只怕难以引为己用。”江清扬道:“多谢沈兄惦记。”他这话说是极为诚恳。沈梦秋叹道:“你我若非出生既是对头,只怕早已该是至交。”看看外面天色,道:“我们回城去吧。”江清扬与他并肩出去,那卖酒女得了他们的厚赏,一路送到门外。沈梦秋回到住处,尤其感慨江清扬为人了得,他知自己不愿林烟与他有所关联。竟然在听说玄晶之秘后不开口询问。这份忍功只怕也排得当世第一。


  沈梦秋传书给赵念及,要他不必猛攻,拖得越慢越好。若是太子有命一律阳奉阴违既可。他与江清扬恰为太子所忌,此刻做出不理不睬之态。太子眼见功成在既,偏一日拖一日。出动嫡系与三皇子在雍京外三十里血战。三皇子兵败身亡。


  太子曾允诺平定三皇子后大封天下,这诏书拟了两个月尚未拟好。各方利益争夺无休,也有些损折。沈梦秋料将清扬是绝对上风,这两个月给江清扬收服各方势力。他则加紧在雍京最辉煌的建筑祈宫布置与林烟的喜事。太子那日听他不喜称王,只愿借祈宫一用,一心的欢喜几乎遮掩不住。待听到是与林烟结做连理,想起双龙湖畔,初见那雨中冰冷的少年,滑腻的肌肤。


  林烟这一日在房内算帐,莎丽奇道:“为什么这几天这样忙。”林烟道:“为了要在北方探探路。”莎丽道:“我们的钱还不够花么。你要想赚给天下人花,永远也没尽头,那得他们自己去挣。”林烟笑道:“左右无事。”莎丽道:“我不喜欢,成天有人来送我东西,没有地方放。”林烟道:“好姑娘,他们在巴结你。”莎丽道:“都是有事求你,阿哥把他们都记下来,谁送礼就不给谁办。”林烟失笑道:“原来他们弄巧成拙。”


  正说着,莎丽的阿哥进来道:“沈阁主来了,还带着许多东西。他要求公子什么。”林烟道:“许多东西?你们先下去吧,我去会他。”林烟出了门,根本未去前厅,直接回了内院。沈梦秋听到声音,过来一把抱住了他转了两个圈道:“我的烟儿总是这样聪明。”林烟依在他怀里道:“你带什么东西,把人吓了一跳。”沈梦秋道:“彩蛋绸缎之类的,你那管家竟收些珠宝,猛然看见这么多箱子,才惊慌失措。”林烟道:“彩蛋绸缎,送我做什么。”沈梦秋拉他坐在床上,道:“烟儿,我已与江清扬谈得明白,将两派的恩怨在我们手里了结,你再也不用苦恼。”林烟轻啊了一声,抱紧了他,将头贴在沈梦秋的胸口。沈梦秋轻抚他的头发,柔声道:“我遇到你时,你才十八岁,一转眼便已过去这么多年了。”



  林烟微喟了一声,沈梦秋给林烟脱了鞋子外衣,把他抱在怀里,拉过被盖住两人的腿。林烟静静依着他轻笑了下。沈梦秋道:“什么事开心。”林烟道:“第一次见你这样老实。”沈梦秋笑了一下道:“从前你总是要走,我刻刻都希望你是我的。如今有大把时光,又急什么。”一手环在林烟腰上,柔声道:“烟儿,你我成亲后去岛上住几天再回来可好。”林烟道:“好。”轻咦了下道:“谁要和你成亲。”沈梦秋抱他躺下吻住他的唇,好半晌才松开他道:“自然是你。”林烟道:“我不要。”沈梦秋皱眉道:“上次谁听说我要娶公主,脸拉得比腿还长。我哪里敢和别人成亲。”林烟恼道:“你说什么。”沈梦秋忙道:“我,是我一听你要成亲,脸比腿还长。”林烟失笑。沈梦秋道:“我们过三日便出发,我等这一天等的心都焦了。”林烟道:“三日急了些。”沈梦秋素来知道他不会与人纠缠,换了话题便引得他偏了。道:“那就五日好了。”



  事情商量的好,手已去林烟的衣服内摸索。林烟似笑非笑的扫了他一眼。沈梦秋把手放在他胸口。道:“我摸摸我的心。”林烟转头望着他,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支起身子看着沈梦秋,良久低下头去轻吻了吻了他。沈梦秋轻轻含咬林烟柔软温暖的唇。林烟伸手拉下床帐,去解沈梦秋的衣带,将他的衣服一件件宽下折好。又解了自己的衣服,沈梦秋看着他逐渐露出来的白皙的肌肤,光滑的胸膛,修长笔直的双腿。林烟被他望得脸已红了,轻伏在沈梦秋身上。抱紧了他,微微摆动,摩挲沈梦秋的欲望。沈梦秋觉他调情的手段实在比自己生平所遇最差之人还要差,可一腔的火喷涌而出,却几乎连心都烤着了。牢牢的抱住林烟,翻个身压住了他,分开他的腿。轻抚了下林烟的密穴,沙哑道:“在哪。”林烟明白他问的什么,低不可闻的道:“我这里没有。”将腿缠在沈梦秋的腰上,挺了挺身。沈梦秋没想到林烟有此举动,已被他紧窒的身体包围。忽然而至的滑腻温热自然是林烟的血。沈梦秋心疼至极,离开林烟的怀抱,坐起身来。看林烟望着自己,苦笑道:“我在烟儿心里,竟是这样急色么。”



  抱起林烟让他伏在自己腿上,自衣服里取了伤药。轻轻分开林烟的双腿,听他疼得微微喘息,后悔自己没想到带些香膏来。早该想到林烟不会备这些东西。轻给林烟擦了腿间的血迹,小心翼翼的蘸了伤药涂在他的内壁。林烟一动未动,沈梦秋已看到他抓住床上丝褥,五指关节现出青白之色,显是用尽力气忍耐。收拾好后把他拥在怀里,柔声道:“烟儿,说你疼。”林烟颤了一下。沈梦秋道:“你心里待我怎么样,我就待你怎么样。我们两个一辈子都相依相伴。”林烟望了他一眼,低下头去。已有两滴泪流了下来。沈梦秋轻抚他的背,林烟伏在他怀里,由微微哽咽变成大哭,沈梦秋觉他滚烫的泪似一滴滴自胸口流进自己的心里。从这一刻起,林烟真正属于了自己。自己也永远只属于他。



  两人不知几时睡去,第二天早上沈梦秋醒来时,林烟也已醒了,以指绕他的头发消遣。沈梦秋笑道:“怎么今天懒得起来,从前早上都见不到你。”林烟皱眉道:“我身上疼,不愿意动。”沈梦秋道:“昨天夜里吓坏了我,老实人发疯真要命。”翻过林烟道:“让我看看。”取了那伤药仔细给他再涂了。忽然想起过去“从前疼么。”林烟脸已红了,微不可闻的说了一声疼,拽被将自己藏了起来。沈梦秋道:“那快活么。”被子里的人把被裹得更紧些,诚实的声音传出来“快活。”沈梦秋笑了一阵,把那被团抱住,对着被道:“一会饿了出声。”一边将自己的衣服套在身上。



  沈梦秋等了好一会,心道玄晶上的真气实在了得,竟能闭气这样长久。还未想完,被团已抖了抖,沈梦秋顽皮心起,按住了被角。林烟想挣开自然容易,却由他去闹。又过了盏茶时分,已能听到里面的喘息声。沈梦秋不敢再玩,忙把被角掀开,林烟微微喘息,脸已憋得红了。沈梦秋下去给他倒了杯水。又把衣服给他穿上了。



  两人说了会话,莎丽派人来送饭菜。林烟给他夹了些在碗里,沈梦秋道:“烟儿,我当年做梦也没想过会有今天。”林烟道:“我自己都想不到。”沈梦秋道:“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那天在酒楼外追着虏你的人,却还没看清楚你的样子。可听见了你的声音,就觉得我想要这个人。”林烟道:“我若是丑八怪呢,你救我不救?”沈梦秋道:“救,可不会那样救。也只救到你不死便算了,留些余毒还好让惟情庄头疼。”林烟道:“你今日才说真话。我这一年仔细想过。倩花毒与情欲相关不假,只需让中毒者动情,运用真气把毒吸到自身化解,再令他排净,排净……就无事了。你……你要我之后才是为我驱毒。”沈梦秋道:“你现在知道,已上了贼船了。”林烟张口咽了沈梦秋递过来的一勺粥,支颌浅笑,沈梦秋望着他,一口菜夹到了碗外边去。


  林烟的行李可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只是料定成亲之后会有一段时间不能管理隐源的大事小情,先行吩咐了下去。又提拔可些能干的手下。时逢乱世,倒招募了许多颇俱才华之人。沈梦秋在旁帮忙,遥想林烟十二岁便开始为惟情庄经营商号的风采,恨自己没早点认识他。



  三天后两人带着林烟母亲的牌位离开了琴州。沈梦秋听说楚烟并未真的毁了林母之墓,对她也生出些容忍之心。这条路走得不快,沈梦秋可也不急,每日与林烟说笑,林烟身上的伤没好。他不敢再撩,只谈些从前趣事。



  车到雍京郊外,林烟与沈梦秋下车去。满目绿色,一地深红浅红。林烟笑指前方对沈梦秋道:“我小时候常自己来这边玩耍,有次遇到雍京的无赖子弟,抢了庄主给我的翠鸟,还打了我。”沈梦秋心道万幸,人家只是抢你点东西没抢你的人真是好的了。嘴上道:“我若知道是谁,一定打得他们个个喊娘。”林烟听他忽然说得粗鄙,笑了一声。接道:“我跑回庄里去大哭了一场,找庄主告状。庄主说因为我没有本事,还要出去玩,出去玩还要带着新奇贵重的东西。自然有人要抢,让我练好了功夫去自己抢回来。唔,你们是完全不同的人。”他与沈梦秋之间的心结已消,轻松自在的提到江清扬。沈梦秋道:“那日你走了,我想了不知多少事。总觉得你要离开,不只是为了赵思远那么简单。你气我霸道,以为我只看重你的相貌,不欣赏你的本领。烟儿,我宠你就是想宠你,决非看你不起。”林烟拉了他的手,笑道:“好端端的诉衷肠,偏我感动的很。”沈梦秋抚了抚他的头发道:“幸好江清扬没有告诉你,你自己就是最贵重的东西,就算有他做靠山,也是有人想抢敢抢的。”



  林烟道:“我们回车上去吧,改日再来这边。”沈梦秋边与他往回走边道:“这里景色好,现下虽经战乱。将来必会繁华无限。不如我们抢先在这里建些住所。”林烟道:“好,建家客栈。”沈梦秋拍了他一下,恼道:“建了我们自己住,只想着别人的银子。”



  林烟回来,阁中好一番欢喜。他性子和顺,待人宽柔。人缘之好再不用谈。云兰又拉住他连连道谢。赵念及没想到众人口里的林烟竟是这等人才,虽不好男风,也呆了一刻。接风宴上喝了几杯后,心想江清扬真是非凡人物,这世上能有人舍弃林烟的痴情,还有什么事做不成做不到。是值得追随的天下之主。他敬了林烟一杯,林烟站起来喝了,实是给足了他面子。赵念及觉他眼神掠过来,一阵心神动荡。沈梦秋看了他一眼,对林烟道:“再喝提防醉了。”林烟道:“没事,不知香雪姐怎么把花酿运到这来,她说这酒不易醉的。”赵念及道:“是白楼主亲自在这里酿的,这花酿最怕颠簸,哪里能运。”林烟道:“赵将军好见识,原来香雪也在这,明天定要去拜会。”赵念及道:“林公子千万不要客气,叫我念及就好。”沈梦秋道:“大家都不必客气,全是自家人。云兰,你与念及几时生个孩子。”云兰不好意思嗔道:“师兄捉弄我。”赵念及看向娇妻,收整心神。站起来道:“师兄,林公子,我与云兰先告辞了。”沈梦秋点点头,众人说笑着散了。



  林烟与沈梦秋回到内室,奇道:“香雪姐怎么不在。”沈梦秋在他脸上刮了一下道:“人家稀罕见你么。”林烟撅嘴。沈梦秋道:“她去见江清扬,筹谋些事。我明天也要与你过去,叫她干脆在那边等我们。”林烟哦了一声,道:“我累的很。”伸手给沈梦秋,沈梦秋给他宽了衣服,又把他抱到床上去放好,再给他盖了被子。看着他合上眼睛。道:“你占我便宜,也让我占占便宜。”林烟吃吃笑了两声,喃喃道:“梦秋,我先睡了,今天别弄。”呼吸渐稳,竟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两人去拜访江清扬,沈梦秋闹着要带些彩蛋去,被林烟拦了。守门人早已接到吩咐,请他们两个自己进去。两人一路笑着进了惟情庄,这是林烟自幼生长之地。林烟渐渐笑不出来,心里好生感慨。沈梦秋轻轻揽住他。林烟道:“从前这里和我的家一样。”沈梦秋道:“以后也是。”林烟摇了摇头道:“以后你在哪里,哪里是我的家。”沈梦秋道:“真不知我前世积了什么德。”林烟道:“千万别再说这样的话。”



  前面传来一阵笑声,江清扬道:“这条路很长么,客人久等不到,主人只好出来看看。”林烟脸倏地红了,叫了声庄主,已跪了下去。江清扬忙过来扶他,道:“小烟快起来,梦秋怎么不拦他。”沈梦秋道:“养育之恩,跪跪算得什么。”林烟道:“怎么不见楚烟。”江清扬道:“小烟要做什么。”叫了个人道:“去请楚烟过来。”沈梦秋道:“江兄要娶鞑达的小公主,对楚烟是如何打算。”江清扬道:“梦秋好灵通的消息。小烟即想饶他,留下也无何不可。只是她骗我如此之久,我……”话还未说完,楚烟已到了。



  她看见林烟,震了一下,冷道:“庄主忽然软禁了我,原来是已知道了。”江清扬道:“小烟已出来很久了,我虽是才知道,并没有为难你的意思。只要你……”楚烟截口道:“庄主不必说得好听,你怎么会留我来丢你的脸面。”江清扬道:“你先回去歇着吧,我要杀你,十个也都死了。”他向来客气有礼,这样疾言厉色是从未有过。楚烟厉声道:“你不杀我,只不过是要化我的功力。你们个个都不得好死。”沈梦秋道:“你学的是双修的入门功夫,功力会为深厚一方吸引,又是谁害你。你不存害人的心,怎么会为人所害。”




  林烟轻叹了下,柔声道:“我们并没有为难你的意思。”楚烟道:“我恨不得杀了你。”林烟道:“青青的事我……”楚烟怒道:“你到了今天还要装糊涂,你偷走玄晶……。”沈梦秋道:“够了,玄晶本是林烟的东西。”楚烟厉声道:“你害死了我妹妹,又害死了我。”沈梦秋看林烟脸上痛楚神色,拉住他道:“楚烟本就是个疯子,我和你说过多少次,理她的话做什么。”林烟道:“我怎么害死了你。”楚烟道:“我和你说过,这世上的男人,我能杀一个就杀一个,杀不了的也就让他痛苦一世。你拿了玄晶,江清扬便要给我陪葬。”江清扬微皱了皱眉道:“小烟先去惟情厅等我,不用听她胡言乱语。”沈梦秋道:“你有这样本事才是希奇。”楚烟轻撸了下头发道:“三位大侠慢走,我也就此走了。林烟,你说你的这个庄主会不会让我出这道门。”



  林烟脸色惨白,没有理他们二人,道:“什么陪葬。”楚烟道:“江清扬早已中了倩花毒,只不过我多加了一味药,所以隐而不发。”江清扬道:“楚烟,你我夫妻一场,你若想走,随时可以离开,何必虚声恫吓,徒惹笑话。”楚烟道:“江清扬,你日夜防着我,还说什么夫妻。你以为什么都在你的算计中,却不知道这世上有人愿意舍了性命也不要你有好下场。我自己先服了倩花,你想要我的真气,现在已是无救了。”林烟觉似乎落在冰洞里,说不出的冷,推开江沈二人,抓住楚烟,道:“解药,把解药给我。”楚烟道:“没有解药。”林烟道:“我不信,你抓我时有解药的。”楚烟道:“你不信就罢了,你中的毒轻,他的却深。你关着我,看我几时死了,他也就死了。”林烟道:“你骗我的,你骗我的。”说到后来,已近哀求,他一番好意,竟是这样下场。自己就是死了,也偿不了。楚烟阴森道“你们个个都是这世上最了不起的男人,个个都不把女人放在眼里。滋味如何。”伸掌在自己丹田处一击,吐了口血出来,那血竟隐隐带着些绿色。人已倒了下去。


  林烟过去扶起她,点了她几处穴道削减伤势带来的危害。楚烟怒道:“我不用你管。”沈梦秋只想一掌打死了她。林烟站在当地,一句话也不说。半晌望向江清扬,江清扬神色如常,面上也有些白了。道:“你想放她,就放她走吧。生死有命,都是注定的,半点不由人。”林烟晃了一晃,这话是在安慰他。可个中沉痛,压得人不能呼吸。江清扬这样的人物会说出这种话来,沈梦秋也觉一阵寒凉,笼在这回廊里,死一般静。



  江清扬轻挥了下手,院子里的守卫过来两人。江清扬道:“把夫人带下去,她身子不好,让任何人不得靠近,叫李全过来。”那两人领命去了。江清扬转头对林烟道:“我并非改了主意不肯放她,只是她在江湖上树敌甚多,出了这道门也就活不了几日了。”沈梦秋道:“江兄说得是。”他知道江清扬虽遭大变,一时懊丧无望。但并不完全相信楚烟的话,更不会允许楚烟出去散布消息影响了今日局面。看林烟仍站在那里,只求楚烟的话不是真的。



  江清扬道:“小烟,香雪在这里等你们很久了。快过来吧。”林烟怔立无语。沈梦秋拉了林烟下,林烟看了他一眼,道:“梦秋,我舍不得你。”鲜红的血沿他的唇角流了下来。沈梦秋抱住他道:“说什么胡话。”江清扬引他分神,笑道:“这么一会也要亲近么,别让人空等。”沈梦秋给他擦了嘴角的血。林烟定了定神,勉强道:“庄主,我有些累,想先回去。”江清扬点了点头道:“忧能伤身,这世上并无不可解决的事,不要太过记挂。”林烟想说什么,却是无言以对。沈梦秋道:“江兄珍重,我们先告辞了。”领着失魂落魄的林烟走了。他一开始便感觉楚烟极难应付,林烟江湖阅历浅,竟会相信楚烟会甘心做人附庸。




  林烟出门在马车边站着,沈梦秋叹了口气,把他抱上了车。看他深情痴了,心里好生害怕。试着叫了他几声,又怕惊了他。好不容易熬到了家,林烟缩到床角里去,扯着被。再也不肯说话。沈梦秋冲了杯茶,悄悄放了些安神的药融了进去。扶着林烟喂他喝了。林烟却咽不进去。沈梦秋自己含了一口,吻住他去撬他的牙关,好不容易才喂他喝了大半杯。不知过了多久,林烟啊的一声醒了过来。沈梦秋答:“烟儿烟儿。”林烟抱住他,身子不住颤抖。沈梦秋轻抚他的背,林烟缓了一会儿。茫然道:“我心里好疼。”沈梦秋道:“我给你揉揉。”在林烟胸口轻轻推揉,柔声道:“好些了么。”林烟道:“好些了。”轻轻合上眼睛,依在沈梦秋怀里。



  沈梦秋取丝巾给他擦了汗,解了他的衣服,道:“你乏了,好好睡一觉。”林烟合着眼睛点了点头,一手拉着沈梦秋的袖子,渐渐睡了。沈梦秋这时才有工夫去想林烟那句“梦秋,我舍不得你。”一合上眼睛,就能看见那血从林烟的嘴角触目惊心的流出来。想去摸摸林烟的头发,手却稳不住,不停的颤抖



  轻抚林烟在梦中也蹙着的眉头,想起初遇林烟的那天,他也是这样蹙着眉,听到自己的名字,吓的一刻也不肯留。那时林烟还是个孩子,又哭又闹的被自己要了。那一天一夜,自己得到了这世上最美丽的人。即使他对自己是那样冰冷淡漠,仍忍不住去为了他闯刑堂。之后带林烟回相思岛的岁月就是最不知足的人也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了。林烟的娇气,林烟的倔强,林烟的淡漠,林烟的温柔。哪一样都爱不释手。沈梦秋低头去吻林烟的额头,轻声道:“烟儿,别离开我,我一日看不见你,都不会快活。”搂住了林烟,陪他睡去。



  沈梦秋迷糊着闻到一阵香气,睁开眼睛。林烟坐在床边,看他醒了,笑道:“梦秋,你饿不饿。”沈梦秋道:“我还真有些饿了。”坐了起来道:“搬到这边吃。”林烟应道:“是,我的老爷。”把桌子拉到床边。给沈梦秋和自己都盛了饭。沈梦秋指了指松鼠桂鱼。林烟夹了一块,将刺摘干净了放在他碗里。沈梦秋笑着吃了,赞道:“味道真不错。”林烟得意道:“是我做的。”又夹了一块糖醋里脊给沈梦秋。沈梦秋道:“这里脊颜色炸得好,味道也好。”林烟道:“我娘最擅长做这个,说一定要炸两次。每次六七分熟,既不会也炸得久了颜色变焦,也不会不熟影响口感。”沈梦秋道:“原来烧菜竟是一门学问,烟儿要收我为徒,不吝赐教才好。”林烟道:“这是我的不传之秘,我不要教你。”沈梦秋道:“看来只有动用我的双修绝学。”林烟哈的笑了一声。又给他盛了一勺肉末蒸蛋。沈梦秋指了指糯米枣,林烟给他夹了一个。枣核被极小心的挖了出去,糯米处置好后填入其内。沈梦秋道:“我竟睡了这么久,这可该有多费工夫。”林烟道:“我又没别的事。”沈梦秋在他腰上一揽,把他抱到自己怀里,道:“我喂你。”夹了块东坡肉,林烟张口咽了。沈梦秋盛了勺粥给他,道:“我的烟儿什么都会,什么都做得好。”林烟醒时看沈梦秋睡的不实,点了他的睡穴。沈梦秋心里明白,只抱着他当作什么也不知道。一腔争胜的心都没了。想起那日去琴州,林烟说过去竟学了些无用的本事,却忘了什么根本。自己又何尝不是。若能得他一生相伴,就是得道成仙也不肯换。他令林烟从对他冷漠仇视转为今天的情深依恋,实是用尽了心血。



  两人吃过了饭,手拉着手出去看满天星光。林烟道:“梦秋,你听人说过牛郎织女的故事么,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过人间无数。”沈梦秋道:“他们是神仙,永远有相见之日。所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凡人又怎能这样。”林烟攥紧了他手道:“你说的对。”过了一会问道:“梦秋,相思岛为什么叫相思岛。”沈梦秋道:“那是凡人的爱情传说了。据说是一对被迫分离的有情人,因为思念对方而亡,埋葬他们的地方,开出藤萝交缠的花来。”林烟道:“就是我们衣服上绣的么。”沈梦秋道:“是,你从前也不到下边开阔处去玩,还一次没见过呢。”林烟笑了笑道:“将来看也不迟。”




  沈梦秋只觉每天飞一般过去,任凭怎么想让它慢些,也留不住。林烟完全不管隐源的事,白天他处理些阁中的事物。林烟等他忙完便和他一起去弄些吃的喝的。扯了许多竹条回来做纸鸢。有时写写画画。这一日,沈梦秋回到内室,却不见了那绘着林烟的屏风。叫来晴月询问。晴月喏喏道:“公子叫人抬出去烧了。”沈梦秋皱了皱眉道:“他去哪了。”晴月道:“燕双双来找公子,说求公子去救伊伊姑娘,公子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沈梦秋浑身冰冷,跌坐在椅子上。该来的还是来了。晴月吓了一跳,急道:“阁主。”沈梦秋低声道:“你先下去。



  晴月迟疑着出屋去,正遇到林烟进来。林烟看她神色不对,道:“阁主回来了?”沈梦秋听见他的声音,道:“烟儿。”林烟过去道:“今天回来的早。”沈梦秋道:“那屏风呢。”林烟道:“我看着旧了,叫人扔了想着做个新的。”沈梦秋道:“你去哪了。”林烟道:“我去哪都要阁主管么。”沈梦秋压低了声音道:“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林烟道:“我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与你都没有关系。我……我不愿意和你在一起,以后也不回来了。”沈梦秋直望进他的眼睛里去,柔声道:“烟儿,没有用。你现在和我说这些话,已经迟了。”



  林烟站在那里,沈梦秋过去把他抱在怀里,轻笑道:“你耍这些小心眼,哪里比得上我一半。以后别在我面前用了。伊伊怎么样了。”林烟黯然道:“她去看庄主时,庄主已毒发多日,却要人瞒着消息。已经没有知觉了。伊伊为庄主吸毒,性命虽无碍,一身的功夫已全毁了。双双舍命救她,两个人的经脉全受了损害。”沈梦秋道:“这倒是个方……”一句话未说完,林烟已点了他的穴道。抱起他放在床上,给他脱了鞋子。伏在沈梦秋的胸口,轻轻道:“梦秋,我一定会活着回来找你。”伸指再点了沈梦秋的昏睡穴。奔出门去,却是没有勇气回头望一眼。




  林烟自房檐进了惟情庄,径自找到江清扬的居室,未进门已闻到一阵药味,全是些固本培元的良药,知道这是束手无策的名医们在做最后努力。他忽然进来,把屋内的人全吓了一跳。张玉祈,李全等江清扬的近人全在此地。看见他齐惊了一下。张玉祈道:“林兄弟。”李全道:“林堂主。”林烟飘身上前,袍袖轻展,已点住了他们的穴道,又在室内转了一圈。在场之人为他所制,纷纷倒了下去。林烟低声道:“得罪了。”将这些人都搬出屋外,闪进江清扬的内室去。他自进屋到现在也不过一打眼的时间,这样的功夫真是闻所未闻,惟情庄的人都知道他绝不会伤害江清扬,本已绝望的众人又不禁生出些希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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