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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1924年，诗人徐志摩在新月社俱乐部活动中初识小曼，衣香鬓影，小曼舞姿婀娜。不久两人即陷入热恋，书信往来几近狂热，《爱眉小札》中诗人与她轻语呢喃，如胶似漆，唤她为龙儿、眉。

    喜欢陆小曼，对这个身体羸弱又风情万种的社交名媛有着过多的好奇。如果说岁月是一本打开的书，那么在1932年旧黄的封面下，她是扉页里精致的印花，妖娆的紫，在书香里撩人地开。除了擅于交际，“中国女子书画会”1929年在上海成立，陆小曼是发起人之一，其影响力可窥一斑。有人写诗赞叹她“峨峨两烟鬟，晓镜开新妆”。这个女子，只需在赴下一个派对时云鬓轻抿，半个世纪的沧桑便在其皓腕下风云际会了。 

     一直想写一本关于她的传记，将资料库的照片一一找来观看，虽不是想象中的倾国倾城，却也碧玉有致，略显细长的眼睛，有一种骨子里的妩媚。陆小曼是某个缱绻午后，你滞留徘徊，十里洋场繁华如梦。街头有新式的西洋蛋糕店，她是刚出炉的雪白糕点上卧着的那粒樱桃。一样的娇艳欲滴，引人侧目，走近了，又觉得这样的女子其实离你很远，谜一样的华彩。

  　张爱玲说男人的最高理想是一个冰清玉洁又富挑逗性的女人。陆小曼体质柔弱，行不了几步便香汗细细，惹人爱怜，如温室里娇贵的花蕾。另一方面她奢华无度，花钱如流水。每月的花费以黄金记，参加舞会的一个派http://s13/middle/4f5222e6t83196c9ca07c&690头，足足花去徐家半年积蓄。男人却心甘情愿付出，省下烟钱替她买第101盒胭脂。

    1928年，诗人徐志摩为了妻子小曼四处拼命讲课，困倦的旅程，写着这首美丽的诗：

     我不知道风

     是在哪一个方向吹——

     我是在梦里

     在梦的轻波里依徊

     我不知道风

     是在哪一个方向吹——

　　　她的温存，我的迷醉

     我不知道风

     是在哪一个方向吹——

　　　我是在梦中

     在梦的悲哀里心碎

    这样，当他回家看到小曼和那个叫翁瑞午的男人吸饱大烟昏沉地歪睡在卧榻桌旁时，他只是忧郁却平静地走过去，把爱人放平在床上，然后，拥抱着她，等疲倦让自己睡去。

    多么痛，多么爱，多么无力。1926年2月徐志摩和陆小曼完婚，他说，眉，我是这世上顶幸福的人。然而，不过短短两年，爱情就面目全非。

    诗人为了她做过房屋中介，也曾向张幼仪借钱，张当时改嫁给一德国牙医，衣食无忧。中国不缺芸芸众生，缺的是能写《再别康桥》第二的诗人。而徐志摩为了生计，到底不能免俗了。这也是世人不喜欢陆小曼的原因之一，一个天才的陨落，人们痛惜之余必有株连，虽然徐志摩最后飞机失事，不过是为了去看林徽因的演讲。结果人人迁怒于陆小曼，认为如果不是这个妖精女人挥霍无度，执意留居十里洋场，诗人是不会疲于奔命往返两地的。

    藕断丝连可以说难忘旧情，也可以说缺乏忠贞，是非对错那就要看是为谁了。放在徐志摩和林徽因身上，便成了用情专一的美德，却忘了徐志摩和陆小曼才是真正的结发夫妻。曾经有人说林徽因是学贯中西的第一才女，品貌双绝，有一种婉约清柔的美。看不惯小曼的娇逸，徐志摩赴欧半年内写信百余封，小曼才回25封。

  　1比4，显示了胜券在握的矜持，以及欲擒故纵的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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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点，其实林徽因运用得更为娴熟，据说，每当徐志摩心死，她就写一封信去唤起他的希望。聪明的女人懂怎样悬着一个男人的灵魂，得不到，便永远是最好的，留着他的眷恋。

  　徐志摩那么地爱她，在剑桥日日写情书，林徽因见了信惊慌失措，自己不敢给徐志摩回信，由林长民转交，信上说：“阁下用情之烈，令人感悚，徽亦惶惑不知何以为答。”她偏偏不嫁给徐志摩，爱过金岳霖，最后与梁思成双宿双飞。

  　而小曼，自飞机失事后便深居简出，铅华洗尽，素服守身至终老。守寡之年，不过才29岁。

    陆小曼家学渊源，不输林徽因，自小受琴棋书画的熏陶。9岁随父到京，读完教会中学的课程，法文基础已很好。15岁起跟英国女教师学英语。18岁已能写会画，写一手端庄的小楷，还能唱京戏会演话剧，可谓多才多艺。

    倘若身为男儿，也愿和她热恋一场，担起千夫所指。自古江山多娇，抵不过美人的一个眼波。如果林徽因是幽兰，陆小曼便是罂粟，教人欲罢不能，同样的醉，如同茶和酒。

　　
    胡适说，小曼啊，是一道不可不看的风景。陆小曼和徐志摩的爱恋亦是世纪传奇。“传奇里倾国倾城的人物大抵如此。到处都是传奇，可不见得有什么圆满的收场。”到底没能陪他把风景看透，没能陪他到细水长流。

    请相信这个词，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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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惊天动地的巨变，在某处等待着。1931年11月19日，林徽因在协和礼堂演讲，捎信给徐志摩，徐匆匆登机，走进了自己的宿命。

     三人的传奇收场了。

                                  （图片来自网络。文字摘自《当代人》2006年第9期，作者姜华，标题为绿萼自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