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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悟随笔三毛祭奠故乡流浪情感 |
分类: 花间魅影-人物 |
是的,长歌当哭,须在痛定之后。彼时彼刻的贾平凹,哪里还会虑及“文笔”!
(二)
前年和去年的1月4日,中原大地都下了入冬的第一场雪,冷冷的,静静的。不知今年是否也还会下?只记得三毛是在凌晨两点——我们都沉睡在黑絮般的夜中的时候——凭借一双长长的尼龙丝袜悄然离去的。她衣衫单薄,拖着沉重的身影头也不回地去了。十七年了,十七个寒冬,不知那另一个世界里,天是不是也这么冷?三毛在那边有被褥吗?
(三)
《安娜·卡列尼娜》扉页上引用了《新约》八个字:“申冤在我,我必报应。”意为对于安娜的一切,世人皆无权评论,上帝自有永恒的审判,对此安娜如鱼饮水冷暖自知。既然存在永恒的审判,一定也会有永恒的召唤的。那是一种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召唤,像冬日的一场梦,似梦里的一声钟。总之,那个声音出现了,于是三毛走了,如此而已。其他五光十色的原因——癌症、孤独、无爱、评奖……都有意无意地亵渎了这位距上帝比我们更近的女性。
(四)
善良的大学生说,荷西归西之际三毛已经死了,这一次是一个名叫陈平的女人的自然死亡。其实,三毛远不是一块贞节牌坊。这位勇敢地扑向撒哈拉沙漠的流浪者,不可能永远停泊在一处。读读她的《星石》你会明白,后来的三毛仍有真情和激情。当爱情简单得如同塞歌维亚的原野,他们无需地址和姓名;当往日的誓言飘满冬日的回忆,她曾觉得自己也很陌生——她惧怕忘记什么又似乎渴求忘记什么。所以,说她“永世不渝”的和说她“处处留情”的,说的本是同一个三毛,本是同一种真诚。
(五)
她的故乡在远方。
当初我们只从《橄榄树》中听出了此生本无乡,心安是归处。多年之后,我们突然发现,我们囿于现实的围困,从来没有放飞过心灵,我们又在命运老人的足下蹭过了小心翼翼的十几年。我们没有失足跌倒,因为从未到达过可以失足的高度。而在流浪者眼中,幻想是一种真实,一种超然的真实。流浪者的灵魂永在大地上行走,但他们不是梦游,你无法唤醒他们,因为他们醒着,且在歌唱着生命,也被生命歌唱着。
(六)
三毛是这个时代最后一个波希米亚女人。她以流浪的方式名世,她寻找的世界正在成为一代青年人的标本。她是我们的青春导师。后来者仍然在用一切方式模仿她。但她的灵魂却永远无法模仿。
(七)
莎士比亚说过:“正像垂暮的斜阳,曲终的余奏和最后一口啜下的美酒给人们最温馨的回忆一样,一个人的结局也总是比他生前的一切格外受人注目。”既然诗人的存在只是为了给外面的世界增加一点意义,既然他们最明白没有诗意的世界不是人的世界,那么活着并不意味着一切——尤其是不知道为何而活下去地活着。
我想,能洒脱到为自己选择死亡的方式和生命的结局,以决绝的姿态告别红尘,她,事实上是想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