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雪国》的艺术特色
(2013-09-12 12:1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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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论《雪国》的艺术特色
刘克宇
【摘
【关键词】《雪国》艺术特色
【正
川端康成的中篇小说《雪国》,粗读起来,既没有扣人心弦的故事情节,也没有感人肺腑的精彩场面,似乎也没有反映什么重大主题,仅仅是流露着那么一点点“淡淡的哀愁”的平淡无奇。然而他“高超的技巧”却是公认的。《雪国》虽然只是淡淡地描写了驹子与岛村的交往,但是如果能够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以各种形式表现出来的浸透力,就会发现这是一部杰出的作品。在幽艳、光润的文体底层,如同透过细细的网眼,那充满浸透力的描写仿佛从对象的肌肤直抵内脏。没有丝毫粘连,却像雾一样弥漫开来,并且渗透到对象的深处,于是岛村和驹子淡淡的交往就升华到了一个新的境界。《雪国》,就是他继承日本古典文学传统和西方现代派文学相结合而开出的一朵艳丽的花。以《雪国》为参照点,川端的作品,总给人一种强烈的真实感,这种强烈的真实感超越了很多作家,甚至是巴尔扎克,直逼列夫·托尔斯泰,而作品的人物性格除了主角之外并不见得有多么突出的地方,所以一些批评家以为这是作品的败笔。要知道,一幅画,要有主体和背景,一篇文章也要分主次,次要人物的存在是为了烘托主要人物的性格,在这点上,恰恰,川段处理得恰到好处,可见他对西方文学表现手法实质的深入把握,从这点上看,似乎可以把川端归为“表现主义”作家,因为他强调小说要表现感受,表现感觉,把感受融入诗一样的意境中。具体表现为以下三个特点:
第一,以“自由联想”手法强化人物形象。
自由联想,是联想实验的基本方法之一,1897年由英格兰科学家法兰西斯·高尔顿开创。形式分为不连续自由联想和连续的自由联想。可以测定人的能力和情绪等,也是精神分析学家使用的一种诊断技术和治疗方式。
川端康城熟谙这种自由联想法。他继承日本古典文学重视人物心理刻画的传统,在《雪国》中巧妙运用自由联想这种独特的心理描写法,把叶子的形象放到岛村的脑海里去,让岛村在逻想中强化和美化叶子的形象,从而也就细腻地反映了岛村本人的性格和品质。例如,小说开头一段,描写岛村坐在开往雪国的火车上,凭窗眺望窗外景色,这时,由于暮色降临大地,车外一片苍茫,车内亮起电灯,所以车窗玻璃变成一面似透明非透明的镜子。在这个镜面上,车外四野的苍茫暮色和车内叶子的美丽面影奇妙地重合在一起,前者成为背景,后者浮现在它的上面,构成一幅美妙无比的图画,引起岛村的自由联想。给作品填上无限的诗意美感。
第二,以“意识流”手法打破平铺直叙。
“意识流”这一名词,最初出现在美国实用主义哲学创始人、心理学家威廉·詹姆斯在1884年发表的《论内省心理学所忽略的几个问题》一文中。他认为人类的思维活动是一股切不开、斩不断的“流水”。他说:“意识并不是片断的连接,而是不断流动着的。用一条‘河’或者一股‘流水’的比喻来表达它是最自然的了。后来,他在《心理学原理》中对“意识流”也做了进一步阐述,即把思想比作一股流水的概念和“意识汇流”的观念。“它把人类心理活动中象流水一样活动着的意识的客观状态,比喻为一个生动的形象。在威廉·詹姆斯以后,“意识流”一词才进入文学领域,用来称呼这种把意识活动展现为一种“流”的心理描写的方法心理描写的作品。川端康成在结构上借鉴西方“意识流”的创作手法,突破时空的连贯性,主要以人物思想感情的发展或作者创作的需求作为线索,展开叙述。《雪国》以浪荡公子岛村在爱情生活上所表现的虚无态度和艺妓驹子对爱情、工作和生活的认真态度相对比,来反映驹子的充实、纯真和对生命的憧憬。故事虽然平淡无奇,但作家却以高超的艺术技巧,在继承传统的物哀和空寂的余韵美、敏锐的季节感受性,以及平淡自然的美学追求的基础上,充分运用“意识流”和象征、暗示、自由联想等方法,使传统和现代的巧妙结合,达到了完全的协调。诺贝尔文学奖给予的评价是川端以卓越的感受性,现代的小说技巧,表现了日本人的心灵的精髓。
《雪国》在总体上基本按照事物发展的时间顺序来写,在某些局部又通过岛村的自由联想展开故事和推动情节,从而适当地冲破了事物发展的时间顺序,形成内容上的一定跳跃。这就使作品避免了平铺直叙、显得呆板的毛病,从而使作品波澜起伏。
第三,以“个人官能感觉”描写虚无美。
《雪国》这一作品,鲜明地体现了“新感觉派”所主张的以纯粹的个人官能感觉作为出发点,依靠直觉来把握事物的特点。作者在作品中始终贯穿着人生虚无、人生无常的感叹。作品不仅有佛教的这种悲观情调,也有通过佛教在宏观上追求一种永恒。所以在小说结尾岛村山重水复困境之时,作者安排了一场意外的火灾,作者依靠“个人官能感觉”写得既悲且美。叶子在大火中丧生,岛村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悲痛,相反却从叶子的升天般的死亡之中得到精神的升华和心灵的彻悟。他感到叶子的死如银河一般壮丽,这不过是她“内在生命在变形”,叶子会因“失去生命而显得自由了。”在圣洁的火海中,叶子超越了驹子“有些事拼命想也想不通”的层面,超越了肉体。当驹子把叶子抱在胸前,“她因抱着她的牺牲或是对她的惩戒。”时,驹子与叶子同时毁失,小说到此嘎然而止,诸般形象都消隐于主观悲痛心彻的虚无感之中。作者在这里想通过死亡的美来追求永恒的美,通过死来达到永恒的生。艺术的极致就是死灭。小说结尾“银河好像哗啦一声向他的心坎上倾泻了下来”,这种美如同银河一般在他的心中得到了永生,是一种超现实的绝对的美的境界。在岛村眼里,也可以说是在作者心中,火灾充满诗意:地上洁白的雪景,天上灿烂的银河,天地之间火花飞舞,而叶子美丽的身躯从楼上飘然落下……在岛村心目中,也可以说是在作者心目中叶子虽死犹生,她的死不过是“内在生命的变形以及那变迁的过程”。从艺术效果来看,这种描写似乎使叶子这个非现实美的幻影在作者的直觉中得到最后完成。
【参考文献】
何乃英,《论川端康成小说的艺术特征》 北京师范大学学报:1995年。
李伟萍,《川端康成与日本传统美》 山东大学学报,2007年。
何乃英,《新编简明东方文学》,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
何乃英,《<</SPAN>水晶幻想><</SPAN>禽兽><</SPAN>雪国>——川端康成小说创作中意识流方法的演变轨迹》
附注:其他观点和材料还参考了百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