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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情的荷兰队 远去的巴斯藤    js玉玲珑  原创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昔时风华绝代的巴斯滕在许多人的心目中已成昨日黄花，但今日耀眼辉煌的梅西们也总有淡出江湖的一天。此文是上届世界杯时写的。一直没有机会发出。本届世界杯再次来临，思量再三，还是发吧。一则表达对足坛英雄潮涨潮落的感慨，纪念那些将被忘记的足坛英杰；二则也算喜欢荷兰队，对他们永远如诗如画、一往无前，却鲜少有最终捧起大力神杯的悲悯。在世界杯再次来临之际，对他们著名的“三剑客”的一种纪念。

　　可曾记得，你像足球艺术家一样，在绿茵场上酣畅淋漓地挥写出一幕幕足球神话？可曾记得，你像足坛的超级舞蹈家，有条不紊的突破，准确明快的传切盘扣，节奏轻盈的奔跑，常常使人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可曾记得，荷兰对苏联队的决赛中，你那被称为世纪之后的瞬间——你沿右边路跑动，队友一记空中斜传，球到人到，在近乎零角度处你凌空抽射，皮球带着几分冷艳和不可一世的傲然破门入网，令当时世界第一门将达萨耶夫呆若木鸡！你那整个射门过程一气呵成，天衣无缝，完美得如同一首足球场上的绝妙诗篇。　　

　　本届世界杯，英杰辈出的荷兰队最终再次与大力神杯擦肩而过。那一夜，风清云淡，月华依然。我却没有感觉：今夕何夕，纵有红巾翠袖，谁搵英雄之泪？　　

　　为什么预料中的事，仍叫人如此神伤 ? 为什么早知道会是这样一个无言的结局，事到临头仍是忍不住心口的痛？再次让我想起，那著名的“荷兰三剑客”，再次让人想起那永远的巴斯滕。那消失的英雄，在荷兰队再次闯入四强时，又一次想起。还是写下来吧，我怕下次再写出巴斯滕时，还会有人记得他吗？

　　惊才绝艳的巴斯滕，肝胆冰雪的巴斯滕，腼腆迷人的巴斯滕…… 我该怎样说你， 才是球迷心中永远的巴斯滕？对于球迷来说，你意味着太多太多。以致于报纸上那“巴斯滕结束足球生涯”的标题，变得如同讣告一般惨不忍睹。

　　我们这个时代，已经没有气壮山河的英雄，一骑绝尘的侠士也只有在武侠小说中才可找见，但是我们还有巴斯滕。即使卧病蛰伏，我们也还有巴斯滕可以期待。“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粹”。若是没有了巴斯滕，我们还能指望在球场上找到什么? 辫帅古力特吗? 那已是“风月无情人暗换，旧游如梦空肠断”。斑马王子巴乔吗? 从来都让人找不到感觉。他和他追逐的梦只能擦肩而过。南美独狼罗马里奥呢? 这只嗜血的荒原之狼总是狐独的游戈和捕食，这注定了他只是杀手而非枭雄，只能灿烂一时而不能成为永恒。至于马拉多纳，自从这头狮子被猎杀在令人心碎的美利坚之夏，我们对他早巴无话可说。同是天才，他和巴斯滕之间却有着魔鬼与天使的区别。

　　想起“红星”闪耀时同样羞涩清秀的斯托伊科维奇，巴尔干半岛的火药味呛住了他的灵气，而今硝烟未尽，我们却己要将他遗忘。想起布莱克本的救世主阿兰•希勒，同样因伤缺阵，人们却不敢不在射手榜上为他留一个位置。然而这只故国情重的英格兰之鹰，能够冲出前辈们为之折翼的英吉利海峡上空的阴霾吗? 想起同样在阿贾克斯成长的少年英雄克鲁伊维特，一夜成名的经历可曾让他找到些许当年师兄走过的星光足迹? 但愿他不要把这一切看得太飘飘然了。也许我们太奢求，以致于吉格斯、皮埃罗、罗纳尔多这些弱龄少年们，都在我们饥渴而挑剔的目光审视下，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然而, 我们并没有在任何人中发现巴斯滕。是那么亲切熟悉的巴斯滕，是那么渺远难求的巴斯滕。——没有人可以像你。关于你的零角度射门，关于你的清丽绝俗一剑，他们已有太多描绘。那一剑的风情，有谁知，有谁晓，又有谁可攫其锋? 一剑光寒十四洲，待回头时已惘然。那一份空灵与飘逸，而今依稀似梦里。总在心头挥不去那一支古老的曲子：“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一曲叹惋，一曲悲怆，笑傲江湖已成广陵散矣。想当年金戈铁马，到而今情何以堪?

　　其实，这未必不是一个完满的结局。巴斯滕，也许我该为你单手拍掌，庆幸你从此远离尘嚣，只留下天鹅绝唱般动人的乐章供人回味。未来漫长的日子里，你可以从容面对那伤心的脚踩。我不敢想象你重出江湖会是什么样子，也无从猜测你那敏锐的感觉和过人的灵气是否依旧。就算一切都是杞人忧天，我仍然担心你脆弱的伤口是否还经得起球场上人为的风暴? 纵然曾经是倾国倾城的佳人，“昔日再来”却只不过是歌中的唱法。何必要等到众芳芜秽、美人迟暮，再来品那英雄不再的悲哀? 君不见饶舌的贝利已让许多人敛起了眉头，君不见不甘寂寞的马拉多纳已越来越寂寞? 带着伤痛优雅地退场吧，巴斯滕将是永远的传奇。

　　你说：“没有足球的生活可以是不错的，如果你远离足球，那么仍会有美好回忆留下。”这不像是一代球星说出的话。至少，贝利不会说，贝肯鲍尔也不会说。——但我相信这是你说的话。坦率而纯真，一如你的本质。因为，你的本质是诗人。敏锐和丰富的触觉、惊世绝艳的才华，那都是诗人特有的天赋。你总是让我想起那位哀婉忧艳的满清词人纳兰容若。在鄙俗庸懒的尘世中，一往情深的纳兰容若遗世而独立。“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 断肠声里忆平生。”从风神潇洒的翩翩少年到冷暖自知的沧桑中人，纳兰容若和巴斯滕有着惊人的相似：他们都有极高的文化素养，　是自己身处环境中的另一类人，他们都在而立之年猝然中止了绝代才华的展露——纳兰容若撒手人寰，巴斯滕挂靴归田。

　　“家家争唱《饮水词》，纳兰心事几曾知。”英年早逝的纳兰容若赢得了无数身前身后名，但他心中真正的痛，又有谁知呢? 巴斯滕只是对剑而已。赞誉己如潮水般涌来，而我们可曾问过他真的开心、真的满足吗? 我们可曾问过他真心里想做什么? 贝鲁斯科尼举着 AC 米兰的会旗在向他招手，长袖善舞的阿德里亚诺则巴在其官僚机构中为他腾出了一块地方。

　　呜呼！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 巴斯滕，远离球场上那些叫嚣吧。你可以自己选择! 不必再留恋 AC 米兰的繁华，你不知道他们要的只是你的名字吗? 我已忍受许久，可是我再也无法忍受他们与你签的一纸合约，便买断了你的显赫声名，买断了你的自由之魂。更买断了无数球迷对你的企盼! 忘掉过去吧，巴斯滕。我不忍再看你成为一名世俗的官僚或是宣传的工具，你已退出，既无名也无利。如果意大利是一块伤心之地，那就回家吧，回到你美丽的祖国去。你忘了那旷野的风车，忘了那水边的郁金香吗? 黑天鹅已悄然收拢了他的羽翼，憔悴的你，难道还要效那泉边的美少年，顾影自怜于自己水中的美丽吗?

   （博主注：这一张巴斯藤的照片是博主2006年在三十茶居偶然发现的。当时，巴斯藤任欧洲某队教练，正带队参加欧洲赛事。这是抵达参赛地时机场抓拍的情景。因为很少见到巴斯藤的正装照，因而专门收藏。距今已有8年的时间。）
　　（马尔科. 范巴斯藤，Marco van Basten ，1964年10月31日——。绰号：芭蕾王子。是一名荷兰前足球运动员，前荷甲阿贾克斯的主教练。是1998年至1990年代荷兰和意大利班霸球队AC米兰队最优秀的前锋。他曾经三奖获得欧洲足球先生，一次获得世界足球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