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雯玲
(2011-05-05 15:3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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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棉絮五月旅游 |
分类: 北京与我 |
北京又到了五月满城柳絮飞的时候了,打开窗,到处是飘扬的柳絮,不小心还会飘进屋里,白白的柳絮飘在空气中,飘落在餐桌上、沙发上、身上。
我的朋友雯玲第一次到北京的时候比此时要更热一些,应该是在更为夏天的时候,我记得那时的天气彷佛永远都是明亮的晴天,我下班后到南锣鼓巷北口和雯玲他们碰面,是在一个好像叫做兄弟之类的饭店门口,一见面雯玲就大喊大叫,说我瘦了,还惊奇的说路人吐痰的功力一流都不会吐到鞋子上。
我带他们一路走往后海,沿途经过四合院的门口还带他们进去看看,他们可能很不好意思似的或者觉得大杂院晚上黑蒙蒙的有点可怕,在门口溜一圈就赶紧走了,但我想这些独特的经历会是他北京记忆的一部分,就如同现在成为我关于雯玲记忆的一部分
雯玲应该说是很脆弱的,如同所有的每个人,但是,外表他永远是那么乐观开朗笑声不断。曾经他是我们台里最美的女导播,白皙的肌肤弱不禁风的袅袅走来确实很有西施的姿态。不过,他若是抬起头来看见是你立马就大咧咧的喊起来了:你瘦啦
雯玲说他很爱北京,他说,除了台湾外,她就爱两京:东京和北京。我想,她应该是和我一样,被北京独具的传统和魅力兼具的风格深深迷住了,那段时间,母亲也来到北京,有好几次,忙于工作的我,让雯玲他们陪著妈妈逛逛走走,有他嘻嘻哈哈的风格带著妈妈,让我减轻不少疏于陪伴的内疚,他们要回去的时候,我还请雯玲带著母亲一起从香港转机回台北,让我对于从未曾独自搭远程飞机的母亲放心了不少
我知道,雯玲在独自的时候必然的会感受到苦痛和孤独。但我不敢和他深谈,我总觉得这些事情不知道从何谈起,而我能说的也只能是很肤浅的:没事的、加油、诸如此类的废话,不如不说。我想说的我想他都知道了,而他所能说的我想我也都知道
我曾偷偷发现雯玲的博客,他没用真名,照片是他最爱的米妮,博客里面都是他独自面对癌症的孤独和挣扎,她对不起祖父母的内疚。雯玲开始向佛,他在里面宣泄他的孤单和恐惧。我没跟他提过这博客、更没有留言,我没有面对这类事情的经验,在生死面前,我手足无措,其实,我也害怕
我仔细回想,才记起,雯玲应该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我身边很近的朋友里面,第一个真正永远离开我的。以致于到现在,都还有种不太真实的感受。他还这么年轻,才三十多岁,台里最美的女导播,那几个值夜班的晚上,我和他无聊的瞎扯,他通过耳机传来给我的大笑和呼喊,你不敢相信这么一个人怎么能够就这么消失了,他应该还在的,还在某个地方,我们只是疏于联系,就如同以往一般一样。
我应该怎么做?我该流泪吗?或者,我该默祷?我不知道,我痛恨这些离别、我最痛恨的就是人生这种最终必然告别的结构。我无能为力,我什么都不能做,我记得好多年前父亲过世时,白发苍苍和蔼的老牧师紧握住我的手对我说的,他只是比我更早的回到天上的家,而我们还是能够在日后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