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我了解的集合体（三稿）

人们老是回忆过去，说过去好，说过去这好过去那好。我也回忆回忆过去：

1

当时我小，不知道几岁，不知道上学了没，也不知道自己是个山西人应该睡睡午觉。穿得烂衣破裳的，大中午闲“村”信步的转来转去。当转到村东面的场面——就是现在赵白穴的窑的窑头，我发现有两个大人好像不是山西人一样也没睡：一个是村干步，一个可能是个小队长。它们俩一个背着多半袋粮食，一个送了出来。看到我后眼神好像躲闪了一下，身子好像退缩了半步。但它们还是自顾自地“外甥打灯笼”按原计划行事了。

现在想来，他们当时就是把我当成个不谙世事的小屁孩看待。幸好，幸亏我是个小屁孩。如果不是呢？我要么也同流了背上半布袋回家，它俩就放心了；要么我不敢也不愿想了，我还是宁愿相信太行山以东的孟轲不愿相信太行山以西的荀况。

2

大锅饭我没有吃过，但我亲眼看到过集合体的终结。先是互助组，后是“单干”（即教材上说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

分地，我的印象最深刻了。我直到现在记得分地那天姐姐最激动了，天蒙蒙亮了便下地，手洗了好几遍，说是能有个好手气。但是我们全家除我之外最后还是失望了，因为抓回的地大部分是些赖地……

为什么除了我，因为我当时根本不知道啥叫好地啥叫赖地，如同我后来去双碾念了初中，也不知道班主任是个啥关职一样。

众人怨没怨姐姐手气不行我记不清了好像没怨，但我清楚地起得她的神情很是沮丧，坐在门口一言不发的样子……

事情最后慢慢弄清楚了：全村的土地是按人口分得，一人三墒。四口和六口的人家的全是好地，五口之家的全是赖地。

人家干布们不是四口人就是六口人，我们家农村户口是五人。假如我们再多一口或少一口人就能分上好滴了。

人家四口六口人家喜气洋洋的，就差敲锣打鼓了；我们家里是不是唉声叹气的我现在不记得了，因为我小我管吃饭不管闲事。

3

还有倒山药的事也值得一提。

集合体到了起山药时，给我们家窨子里倒的山药经常是最小的，轮到有大山药时就倒在肝部们的窨子里了。

我们家的笼床里的山药基本上没有厨刀什么事，现在想来这些山药比后来吃的清徐葡萄大不了多少。

4

还有，人家肝部们家里经常能吃上莜面；而我们家好像很少能吃上莜面，幸亏有从外面运回来的救济玉茭子面。

我们是山上，不是川里。莜麦应该是我们山上的特产！

人们常常因为不满近在咫尺的现实，而去回忆过去了的美好。在这回忆中自觉或不自觉地选择遗忘了诸多假恶丑，留下了稀有的真善美。可我的回忆是不是稍有不同：过去了的一切假恶丑真善美，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全部变成了另一个更大天地里的真善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