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人生的中间(一)
(2015-05-16 21:3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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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儿齐美牙齿文化情感 |
十几个小时,从飞机到酒店,不知睡了几次,醒了几次。暂时脱离国内的忙乱,现在终于静下来了,安静下来了。不是心理上的,而是久违的内心最深处的感觉。
一直忙这忙那的,一晃马上四十了,竟然忘记回顾这些年,自己走过的路。
来上海快十年了,06年不顾家人和朋友的反对,毅然脱去军装,结束了13年的军旅生涯。由一名军医变成一名普通的民营医生。在当时,军人的身份是有含金量的,终生免费医疗,有福利分房、退休工资比公务员还高。想想为什么要离开呢?当我和太太做出这个决定时,丈母娘打电话给我妈妈,:你们也不管管你的儿子。我妈妈想了想,缓缓的说,他们想好的,就让他们去吧。妈妈了解我,我在原来的部队医院,并不快乐。
99年我本科毕业,去了某军区口腔中心工作,设备是德国进口的,可以说是最好的。大楼很新。新组建的班子有活力,医生力量也很强。但是慢慢我发现,医生不是在做医疗。给首长体检保健和政治学习,占去了我60%的时间。8个医生一天总共看不到40个病人。大量的患者在门口排队,而护士大声告知,限号限号今天就这些了,大家回吧。全然不顾许多人花几个小时从外地过来。我傻傻的想,为什么要在打扫卫生、政治学习上,花那么多时间? 多看点患者不好吗?
我作为新新人全然不懂,这套体制运行的规则。直到有件事发生。当时我和太太刚刚认识不久,有热心人主动找到她说:你怎么会找小袁啊,他就一个搞技术的,有什么前途。我给你介绍一个,绝对的潜力股,某某部长的司机。当我太太把这件事告诉我的时候,我知道,我必须离开了。
于是我努力准备考研,在选专业的时候,有个有趣的小插曲。我自知自己的实力有限,不敢报最难考,最热门的正畸专业。而选了相对容易录取的修复专业。结果去找意向导师时,两个导师一个出差,一个不在办公室,左等不在,右等不在。我想就到处转转吧,结果刚好碰到我后来的导师,段银钟教授,当时的全国正畸专业副主委。要考他的研究生,之前想都不敢想,因为大量学霸在前面。不知为何,当时脑子一热,冲上去就谈了我的报考意向。这无疑是一步险棋,成固然好,但失败的几率更大。管它呢,拼一把吧。
那段日子,对我如炼狱一般,体重增了十斤又减了十斤。全是压力使然。回头看来,也正是这一年苦行僧式的苦读,使许多基础知识不是记在脑中,而是刻在那里,受益到现在。刚读到吴晓波老师的文字,所有的青春都是在为中年做准备。
我想这便是了。
写于2015年5月16日时差中的旧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