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繁华的春是短暂的,但是春带给了我们蓬勃的精神,使人神清气爽。转眼进入到夏了。而初夏,是那么的惬意,群杨吐出白絮后,绿芽充满了枝头,暖风习习,明媚的阳光普照大地,在雨的催促下,草木窜枝拔节很快地成长,不经意间,你会发现一切都变得葱茏青墨了。
当槐树花繁茂的花期过后,天空湛蓝湛蓝时,空谷里却有那布谷鸟叫得甚欢。真是奇怪,布谷鸟是催促播种的鸟,是带来春的声音,可偏偏却总是在初夏时分跑出来,在树林子里叫着,每当夜晚降临,似乎叫得更欢,那声音传得老远的,很是悦耳。
那日,当我接到灵韵的电话,立刻赶去看望她,走进灵韵的房间,却看到她愁眉不展一脸的病容。以前,我总叫她是布谷鸟,因为她非常喜欢地说笑,叽里喳啦的,一点小事,到她的嘴里,便成了笑话,别人没有笑,她已经自己笑翻了天,甚至有时候笑得肚子都抽筋,据说在乡下,许多人管布谷鸟叫快乐鸟,因而这么叫灵韵很贴切了。为此,她总是噘着嘴不依不饶道:“布谷鸟多不好,我是百灵。”“嘿嘿!”我很瘆人地一笑:“布谷鸟是抬高你了,那是什么鸟?那是春分时节,人们最最喜欢的鸟,听它的声音,‘布——谷,布——谷’,就该播种了。”
“那我与布谷鸟有什么相似之处?”灵韵仍不依道。“空谷里的声音呗,悦耳,悠扬,传到老远老远的,你那声音类似嘛。”我调侃道,执拗地不叫她百灵,其实是我自己也分不清百灵鸟的叫声而已。但是,我真的很喜欢布谷鸟的声音,所以灵韵也就收着了。

灵韵不再爱说笑了,她看到我进来,苍白的脸上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来,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我也不知说些什么好,为什么好女人总是要在感情上受磨难呢。
那个男人,一个侨乡的男人,瞬间就夺走了灵韵的爱,然而就在灵韵全身心地投入到相夫教女的过程里时,丈夫出国了,走出国门后,就再也杳无音信。那年,突然回国,很冷然地向她提出了离婚,因为他在美国已经另外有了女人,而且还准备结婚了。
灵韵用了很足的精神来与他讲道理,用女儿来温暖丈夫的心,可惜,男人已经不想回头了,于是,他们离婚了。
布谷鸟从此没有了精神,成了一只失落的布谷鸟了,我有时候抚摸着灵韵的头爱怜地期盼着,能像往日一样听到那如鼓点般明亮的欢叫,期望这些欢叫能再次降落到灵韵的身上,然而,自那个初夏后,很少能够听到了。
这时候,我看着灵韵:“为什么还要伤心?”
她回望着我说:“他在美国过的并不好,那个女人离开他了。”
啊!我张大了嘴,半晌没吭声。
“……有没有留下孩子?”
摇摇头,灵韵说:“没有。”
“他回来了?” 我探寻道。
灵韵看着我点了点头。
......
忽然,我像火山爆发一样,愤怒地讲道:“他不舒服了,干嘛又拉上你,跟你有什么关系?”
灵韵可怜地看着我,眼圈发红道:“他是我女儿的爸爸呀。”
我奇怪地看向她,忽然明白了什么:“你,你还在爱着他。”
灵韵的脸上出现了红润,不自然地揪着被角。
我好像有些被耍了一般:“那你还和我说干什么?去找他不就得了。”
她伸出手,抓住我的双臂:“姐,你对我最好了,我特希望得到你的支持。”
唉!我叹了口气:“只要你自己觉得好,比什么都强。”
从此,似乎那雨丝一样情长的欢叫又回来了,不过,在我听来已远不如原来清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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