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上的尊严

——流金岁月里的花絮（13）

文/金中曰

【前序】岁月收集着一切，收集着童年的趣事，收集着成长的快乐，收集着曾经发生过的故事。在流金岁月中，沉淀了许多的经历，那些曾经与我接触过的人们，虽像流星闪烁一样转瞬而过，但是那些个经历却记忆犹新，形成了一个个花絮，都开在了我记忆的花丛中，留下了一抹清香

    教师节快到了，看到很多博友写着美好的回忆，赞美自己的老师们。我仔细回忆自己当时上学的情形，不禁感慨，那时候有些行为怎么会那么出圈呢？

    文革期间，师道尊严早已经没有了，被认为可以改造好的老师还是可以带学生的，特别是最讲政治的年代，红五类占据了教室，老师也得看学生的眼色行事。附中，有几位老师与老妈是朋友，他们有的是教英语的，有的是教体育的，的确对我关照不少。

    但是我那时正是处在逆反的岁数，总觉得被人监视很难受，因此就做下些荒唐事来，至今都觉得挺对不起那些老师的。

    6月，三夏劳动又开始了，这年，附中组织的劳动在北安河。别看才六月份，天气已经开始燥热。我们早起晚归地开始帮助农民割麦子，捡麦穗。晚上吃完饭，还要开会，讲学习毛主席语录的体会和劳动的体会，一天下来搞得好累。

    负责我们组学习的是英语陈老师，她可是老妈的好朋友。陈老师长得很白净，眼皮深深，高鼻梁，细条身材，很典型的上海人特征，一口的上海口音，和老妈很像。上海人说起北京话，细中带着丝语，而且很快。我总是这样嘲笑老妈：像麻雀叫一样（嘿嘿，博友中有上海人的，可别记恨我哦。）。其实现在听来，还是蛮好听的。

    陈老师总是爱皱着眉头，用浓重的上海口音呵斥我们，一会儿这样发言不成，一会儿那样体会不深，搞得同学们很反感。

    农村可不比城里，各种虫儿很多，尤其六月份时，蚂蚱满地飞，蝈蝈也遍地都是，有个同学将蝈蝈逮了，偷偷地塞到了陈老师的兜里，谁都盼着蝈蝈叫，也怪，那蝈蝈至死也没吭声。

    中午吃完饭，我们几个聚在一起，无聊地在宿舍后面的山上逮蝈蝈，忽然同学甲说：“看老陈的鼻子。”

    同学乙问：“怎么样？”

   “高呗，真想揪她一下，叫她老找茬。” 同学甲坏坏地笑道。

    我也嘿嘿地跟着乐。

    同学乙指着我说：“你还别笑，要你揪，你肯定不敢。”

    “说什么？有什么不敢的。”我这人最怕激，于是想都没想就应战了。

    “哈哈，那看你的，晚上学习时来她一下。”同学甲给我打劲道。

    晚上，累了一天了，开会又要做总结和学习体会，我早就有所准备，一下子就坐在了陈老师的旁边，那两个同学捂嘴想乐，被我的眼神制止住了。

    陈老师刚讲完话，瞧瞧旁边的我，说：“你先发言吧。”

    我说：“好的，在我发言之前，我想看看......老师你的鼻子。”

    “我的鼻子？怎么了？”陈老师诧异地看向我。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下子揪住了老师的鼻子，感觉凉凉的，然后立即又放了手，嘴上说：“看凉不凉？”哗！屋里乱成了一团，同学们全都起哄起来。

    当时，老师就站起身来，愤怒地看向我，口中带着哆嗦说：“太，太不像话了。”

    事后，她并没有告诉校方，而是直接告诉了我的老妈，老妈一听也气得够呛，那叫一个数落我哦。后来我见到陈老师都绕着道走，真的是很后悔，肠子都悔青了。

（后注：陈老师后来出国了，教师节快到了，今天贴上此博文，也算是给陈老师道个歉吧，真的是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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