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榴弹的准星

——流金岁月里的花絮（14）

文/金中曰

【前序】岁月收集着一切，收集着童年的趣事，收集着成长的快乐，收集着曾经发生过的故事。在流金岁月中，沉淀了许多的经历，那些曾经与我接触过的人们，虽像流星闪烁一样转瞬而过，但是那些个经历却记忆犹新，形成了一个个花絮，都开在了我记忆的花丛中，留下了一抹清香。

    给老师起外号，在那个年代是再随便不过了。有些外号还算好听，如数轴、雨伞、大眼儿等等，可有的外号，真的是有些侮辱人，如；癞子、翘子、麻子等等。

    吴老师是印尼华侨，矮矮壮壮的身子，黑黑的脸庞，脾气很好。他讲得一口闽南腔的北京话，当时给我的印象是，只要他一讲话，就像敲锣一样，哐！哐！哐！哐的，好似每句话又像是在打鼓，从胸腔里发出的声音很震耳。吴老师一直是教我们体育，还是乒乓球代表队的教练。

    别看吴老师教体育，可那身子板不怎样，一点体育老师的精神劲都没有，听别人说他是某省级的举重冠军，当时我想，瞧那身板是挺像的。他很爱出汗，因此平时身边总掖着块毛巾，尤其在教我们时，只要一出汗，就上上下下，腋下，脖子一圈，胳膊上都得摩挲一遍，大家因此很厌恶他这一点。于是就暗地里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吴大癞子”，估计有些当年在附中上学的同学都还记得，呵呵，这个外号不怎么好听。
     吴老师和老妈也很熟悉，我那时候好动，跑步也有些成绩，很喜欢打乒乓球，所以，他就让我去代表队活动。我呢，为了能够在球台上玩乒乓球，因此也就没拒绝。毕竟，那时球台少，若不是代表队的，很难占住球台。

    每次活动，大家都不怕他，我也一样，他一用毛巾擦汗，我就用手使劲做扇风状，他立刻瞪起鼓眼球看着我：“干什么？”我也不答话，就是捏着鼻子，皱皱眉。于是，他立刻吩咐大家做准备运动，就走开了，我知道他又是去洗毛巾了。

    那时候的体育课，我最怕的就是投掷项目，铅球好些，手榴弹可就惨了。但是那又是当时必须考核的体育项目。我们都要向解放军学习，扔手榴弹也是为了备战备荒为人民，因此，要经常练习。而我就是怪，只要是吴老师在前面做记录，我的手榴弹准冲他去，不管他换那个方向，总是如此。

    一次，他站在远方，退到很斜的一方，愤怒地朝我吼道：“手臂伸直，向前扔。”哐！哐！哐！地喊声，恰如锣和鼓，都狠狠地敲了过来，可是，我手中的手榴弹还是向着他的方向扔去。吴老师干脆走过来，站在了我的身后，这次让我记忆最最深刻，手榴弹高高举起后，迈步向前，扔！随着吼声，手榴弹居然没扔出去，却掉到了后面，差点砸到他的脚。

    吴老师站在那里，默默地盯视了我几秒钟，然后叹口气说：“你真是和我较劲。”

    我也站在那里半晌没吭声，自己也奇怪，怎么手榴弹总是奔他去呢？

    后来，手榴弹和铅球可以自选一项了，我就再也没扔过手榴弹。

    说句实在话，我上中学时的那几个运动健将的红色小本子，还是吴老师发的呢，至今都留存着。因为别看我手榴弹扔的不好，可铅球却不错，虽长了个麻秆似的身条，居然扔起铅球很自信，还得过全高中的第二名呢。吴老师当裁判时，照样躲得老远，可是铅球的方向却从没有偏离过，于是，他总是将圆圆的眼睛鼓起来，哐哐地说着：“铅球还是扔得不错的啦！”

    呵呵！

    （后记：续教师节后，写篇稿子也问候吴老师一声，原谅当年那个掌握不住手榴弹方向的学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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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为网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