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汤沐浴的随想

   文/金中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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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回家我都要经过学校原来在公寓区域里建造的洗澡堂，发现最近里面一直在装修，据说学校已经把其变成宾馆了。看着一车车渣子推出来，堆在那里，脑海里却翻腾着当年洗澡堂的热闹景象来。

    自懂事起我最喜欢周末的洗澡，在冬天里父亲会生两个炉子，一来是保持屋里的温度，二来再做上两大壶热水。一般洗澡就在大木盆里洗，父亲和母亲给我们兄妹三个轮流洗，洗完用一个大毛巾一围抱到床上，往被窝里一钻，盖得厚厚的，那叫一个美呀，香皂的气味可好闻了，我们都幸福地像小猫一样叫着笑着。

    后来公寓地区建了个澡堂，它的规模在当时来说也不算小，看那一大排高高的拱形顶的砖瓦房，女浴池在南面，男浴池在北面。浴池里面的洗澡间不少，有单间的，内装一个莲蓬头，最多供两个人使用，有两大排十几间不止。还有大间的，每间里面的水莲蓬头得有八九个。只要公寓的澡堂子一开放，母亲就带我上那里，澡票5分钱一张，在当时也不算便宜了。每次去一趟得早早的排队，很多的人带着换洗的衣服，洗浴用的东西，抱着盆盆包包一大堆。若到早了，看澡堂子的人没来，就看排队的人吧，聊天的聊天，说笑的说笑，打闹的打闹，就像现在的菜市场一样特热闹。

    大家都想占到单间，所以就早去排队，因为单间可以独享沐浴的快乐，在大堂子里，就得几个人一个水莲蓬，很不方便。那时候洗澡用的莲蓬头不像现在那么方便，而是莲蓬头下有两个水开关，一个热的一个凉的，通向水的水管分冷热水，热水管很烫，而凉水管却很冰凉。每次洗时必须调节。我有一次没注意，胳膊碰到热水管，立刻烫了个大水泡，至今都留下了伤痕。有时候热水不足了，喷下一头凉水也时有发生，就会有人马上去敲水管，看澡堂的人也会听见尖叫声或骚动声，就跑去通知烧锅炉的师傅，让他们赶快调整水温。

    当时别看我很小，但是门口看澡堂子的服务员阿姨跟我很熟悉，所以，每次一看到我来，就示意我的房间已经留好。我高兴得把两张澡票递到她的手中，就冲了进去，一会儿老妈下班了，也就到了。那时候的人很规矩，只要在单间或大间里的莲蓬头有人事前放上个毛巾之类的洗漱用品，其他人立即很客气地谦让着，即使想一起洗，会事先征求意见，获得同意后才同洗。而洗完澡就像下班或买完东西一样高兴，每个人带着沐浴的香气和全身心的满足离去了。

    沐浴的人往往是心情极爽，边洗边哼着小曲或放声高唱的人很多。我们放学途中总经过洗澡堂，经常是还没走近呢，都能听到那里面传出来高亢的歌声来，男音女音、高音低音可热闹了，那声音是此起彼伏的，肯定是洗澡的人洗的高兴，就放出歌喉来。有淘气的男孩子就会在外面用“呃~呃~”的声音起哄，立刻里面的声音一起顿消，可是没一会儿，又开始响起，呵呵呵呵！特有趣！！

    那时候去澡堂洗澡是生活中的一件不小的事情，后来搬进了楼房，卫生间里安装有澡盆，家家有热水器，就不再去澡堂子洗澡了，而公寓的澡堂子也越来越没有人气了，也就关张改行了。

    由洗浴我又联想到了洗浴的文化，恰巧手边有殷伟所作的《蘭汤沐芳》一书，从书名中可以看出，把洗澡的水称为蘭汤，洗澡称为沐芳，很有文化特色了，书中详细地阐述了中华几千年沐浴的文化来由。

    原始的沐浴，刚开始时，是初民们为了适应环境生存下来，在炎热的夏季。出于生存的本能，也经常跳入清凉的水中，把身体浸泡在水中降温，这就是初始的沐浴了。沐浴，也就是洗澡，包括头、身、手、脚的洗浴，然而古人却分得很细，东汉许慎《说文解字》云：

    沐，濯发也。

    浴，洒身也。

    洗，洒足也。

    澡，洒手也。

    所谓“濯”、“洒”就是洗的意思。古代的沐浴于今日的洗澡意义并不吻合，只有将许慎的“沐”、“浴”、“洗”、“澡”的解释合起来，才是完全意义上的今日洗澡。

    初民们当时沐浴只有下河一洗，后来随着社会发展，人们逐渐养成了沐浴的习惯，到了商周时期，已经出现了用沐浴的器皿。而商汤王刻在洗澡盆的箴言说：旬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即如果能够一天新，就应保持天天新，新了还要更新。为此引伸到了精神上的洗澡就是《庄子-知北游》所说的“澡雪精神”和《礼记-儒行》所说的“澡身而浴德”。

    哈哈！由洗浴引出了文化来，还有很多很多的典故，说不完那。总之，洗浴离不开水，因此而产生了“水文化”。不管怎样，痛痛快快地洗澡，去除一身污泥，换来浑身的轻松，绝对是一种休闲享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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