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舞的秋-----送给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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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的月儿十六圆
每一个人的人生就好像一道优美的半圆弧,只有拼接对了,才可以划出那一圈浑满的圆。也许有的东西刻意追求一生都得不到,而不曾期待的灿烂反而会将我们撞个满怀。
当岁月流走、蓦然回首的时候,这样的惊喜和感动也常常会让我忘掉自己身体的伤痛和生活中的全部失意。就好像在咫尺天涯的另外一个城市里的Z带给我的关注、牵挂、疼惜和爱的心绪一样。
十六的晚夜,下了一场微微的细雨。
浅浅雨丝,没有给大白玻窗溅起璇舞的水花,倒是给花园里面如橙汁一般泻下的路灯添加了几许朦胧,空气氤氲而滋润,浓郁醉人的八月桂花香穿过细细雨丝、穿过清馨空气、穿过浪漫的秋透进了我靠近窗棂的病房,味道变得淡雅、清透、迷漫,不由得深深地深深地深呼吸,惊喜的发现秋离我好近,在前行的艰难中,我等到了期待的、喜欢的、柔情的、浪漫的秋。
十六的晚夜,在天涯共此时的遥远的另外那一个城市的Z,举家大团圆。当Z 的小侄女取足了碗筷,摆放整齐之后,Z告诉她还少了一副碗筷,小侄女不明白,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又重新数过,“是对的啊。”Z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安安静静地、一脸幸福的笑着,后来是Z的妹妹轻轻的问了一句“是给生病的她留的吧?”,Z点点头,于是,在另外那一个城市的那一大家人的团圆饭桌上有了属于我的一个位置。
位置留得很宽,Z的家人说可以摆放好我的轮椅;饭碗里挑满了好吃的菜,Z的家人说知道我的手不方便可以照顾我;一杯红葡萄酒也为我斟满,Z的家人说一家团圆怎么能少了幸福绵润的酒;最后,小侄女帮我吃完了我碗里的菜,她说她知道我会非常喜欢她。。。。
缺憾也是一种美,那晚的团圆饭,因为我不在,反而给Z和他的家人增添了一种秋才有的思念和挂牵,当Z在电话那一端依然安安静静地告诉我这件事情的时候,这边的我早已经泪流满面。
我问他:“为什么?”
他也是那么安安静静地说:“只是因为心里有你,我愿意承担你的未来。”
Z的突然出现、他每天那个时刻为我响起的电话、关切的言语、以及他完全把我接纳进他的家。。。这些意外的不期而至,曾经、也包括到了今天依然让我彷徨甚至怀疑。。。。
因为我知道“高位截瘫”背后牵手的涵义;因为我知道曾经在那场婚礼上写下的爱的箴言“携手长征,坚持到底”即使盖上了互相牵住的红手印,依然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不堪一击;因为我知道世间万千的变幻,总会把相爱的人分隔在世界的两端;因为我知道在我的内心深处总有个挥之不去的受伤的记忆;因为我知道对自己的伤痛还有一个最疑惑的思量,他是否比我还更能坚持?因为我知道在踟蹰前行间有太多太多的苦要去承担,以至于很久以来,我已经习惯了用内心的那份坚韧去面对、去孤单、去前行。。。。。
人生能有几个秋?
带着秋意的细雨,陪伴着花园里那一盏洒下一地橙汁的茔茔孓立的灯,半夜,突然梦醒,恍惚中听见一个声音告诉我“你看,月亮更圆了。”
有了月色的舞动,有了秋虫的啁啾、有了桂花的芳香,那盏灯从此不在孤单,它会找到心有灵犀的方向。
果然,在着秋意深浓的八月十六的夜阑里,微微细雨已经悄然离去,那一轮属于这个秋的圆月已经更丰盈更圆满了。
我看见了月舞的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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