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作与道明寺1
(2013-03-18 01:4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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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了一个梦。
斑驳的阳光透过教室的玻璃洒满了一地,老师的嘴巴不停的一张一合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同学们心知肚明的会心一笑,桌子下面不断传递的纸条,窗外诱人的绿色让人心生向往……他越过几个黑乎乎的脑袋锁定了一个人,那是一个执拗的身影,高抬的下巴衬托出骄傲的神情。他嘴里发出声音引起他的注意,然后他缓缓的转过脸来……
美作又一次从同一个梦中醒来,这个梦他做了许多年,没有一次见到过那张脸。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顺便叹了口气表示自己的无奈。
美作来到洗手间,认真的洗了两遍头发,照着镜子刷了三分钟牙齿,用刮胡刀把洗干净的脸刮的没有了摩擦的声音。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个特别的日子,或者是重要的日子,也许还是个特别重要的日子。
外面的天气不太好,有很大的风。美作顾不上那么多,脸上洋溢的笑容再大的风也吹不走。
出门前,他接到一个电话,等下是要和道明寺见面。
道明寺,终于又见到你了,美作这么想着的时候已经坐在了公交车上,右手侧的胖子几乎占据了一个半座位,美作只是往旁边让了让,并没有被这样的小事影响到心情。
时光如梭,转瞬即逝,让人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那一年。他们坐在教室的后排,暗语、字条、眼神都是他们交流的方式,几次都险些被老师抓到。那个年纪,真是令人羡慕呵。美作想,如果时间能够永远停留在那个时刻该有多好,但美好的东西大多不长久。
可能的话,美作很想跑去日本借来大雄的哆啦A梦,掏出它口袋里的时光机用用,不过真要那样,静子一定不会和大雄在一起了,大雄那么笨,一个人一定拿不下静子。
那么,去寻找七颗遗失的龙珠好不好?这样就可以有一个愿望可以实现,可以要求神龙送一个一模一样的哆啦A梦,这样既有了时光机又不会影响到大雄和静子的爱情了。
美作为自己妥善解决时光机的想法洋洋自得了好一阵子,准备等一下告诉道明寺听。
阳光斜斜的穿透车窗,温和的抚摸着美作的面颊。他拿出手机拨通电话,是道明寺的声音。他说,我快到了。美作说,在哪里等我?道明寺说,桥。
这是一场赢了没奖品输了不会哭的比赛。美作站在桥上,四顾之下不见道明寺的影子,拿出手机按下了重拨。
美作,我在桥上了,看到我了么?
道明寺,没有,我正往那边走着呢。别急,我好像看到你了?
美作,没戴眼镜眼神儿还这么好使。
道明寺,隐形了,我在这边,看到我了么?
美作眯起了眼睛,在身体的右前方出现了熟悉的身影,淡粉色的长款外套,蓝色牛仔裤,紫色的棉靴,一只耳朵里塞着耳塞,大概是在听歌。
挂了电话美作小跑着来到明明身边,真香!撒了香水来的吧!
是啊,用掉了半瓶儿呐!道明寺说话的时候下巴微微上扬,透着一股子傲劲儿。可在看在美作眼里,怎么都像是在撒娇。
美作张开怀抱说,抱一下。没等道明寺反应,就扑上去来了个熊抱,心跳都跟着漏掉半拍。
道明寺拒绝了美作要求拎包的请求,俩人并排走着,到了目的地却又显得漫无目的了。从桥上走过去,美作想起西湖的断桥残雪,觉得能和在意的人走在一座完整的桥上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那年发生的事情,美作一直耿耿于怀,要不是杉菜……
美作知道,道明寺最后还是和杉菜在一起了,但这一点也不怪他。当初的美作太傻了,也太自以为是,以太过年轻作为借口错过了本该属于自己的爱人。
许多个晚上,美作都在为那年的事情自责,却始终没能鼓起勇气去挽回,以至于到了这个地步。
其实,美作的记忆里,在此之前应该还遇见道明寺过两次,一次是他坐在西门单车的后座上,浅笑了一下仰着下巴远去了。
另一次是在十字路口,道明寺向右拐,美作直走。
美作后来想,道明寺坐在西门后座上的那次,会不会是为了去找自己呢?
每当这么想的时候心里又要难过上一分。
道明寺说,你早干嘛去了?依然是熟悉的骄纵模样,只是更瘦了。
美作无言以对。
见从后面走上来一对情侣,美作很也想拉起道明寺的手。河岸的风吹的有些发冷,美作走在道明寺身旁,有了种幸福的感觉,这让他觉得安心,觉得一切都是美好的。
一条路快走到头的时候,美作被人请去帮忙照相,美作无心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匆匆按了几下快门就跑去站在道明寺面前。
他只想直直的看着道明寺,把这张脸,这个身影一笔一划的刻在脑海里。
美作一边倒退着走路,一边盯着道明寺,生怕忽然人就不见了。
一位老大爷坐在门旁,身后是从水上飞起的吊桥,桥的另一头是座小岛,老大爷用惯用吹牛皮的方式招揽生意,一如既往的生涩饶舌,不可信任。
美作贫了几句嘴,逗笑了道明寺。刚想进去瞧瞧被他一把拉住了,原来是他饿了。
拿着一串冰糖提子,道明寺在附近要了碗米线。美作让他坐在这等会,独自背着包往街道的深处走去,眼睛寻找着什么。脚步越走越急,他要尽快买到一副手套,又害怕道明寺一个人等不及。
往回走时手机响了,美作也不接,在人群中奔跑起来,远远的就看到道明寺已经放下了筷子,坐在那里百无聊赖的样子。看见美作回来,道明寺笑的很开心。
美作走过去把手套递给他,说,就这双还算好看点,凑合着戴先。
道明寺看了看手上的小狗,跟你可真像!美作说,我的荣幸。
然后,两个人一人捧着杯奶茶往回走。
在桥上走过,风携带着湖面的湿气显得更冷了,美作想要长出一双翅膀来为道明寺挡风,他又想起了万能的哆啦A梦。
这是一篇荒凉之地,几乎所有的建筑都上了锁,长满了荒草和一些没有叶子的树木。让人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再往里走就看到了老大爷的老伴儿,专心致志的在洗衣服,对身边走过的游人毫不在意。所谓游人,也不过是美作和道明寺两个。至少在道明寺发现建筑物的背后还有两对情侣之前美作是这么认为的。
地方不大,两个人很快就转了一圈,道明寺说,这里以前应该是个农家乐之类的地方。美作表示赞同。
俩人停在院落里休息,想起过往的种种,美作缓缓的走近道明寺,他们越挨越近,终于,两个人的嘴唇印在了一起。
很美妙的感觉,像是所有的记忆失而复得,而坏的部分被剔除,又像是求死者被子弹洞穿胸膛那一刻脸上露出无比满足的神情。
离开时,美作和道明寺的手紧握在一起,门口的老大爷无动于衷的漠视。
美作在一座木桥上发现了一处神迹,他把道明寺喊过来,两个人一起看护栏上用各种颜色各种字体写下的话。美作大声念出一些美好的祝愿,心中填满了甜蜜的幸福。他想,这应该是一座许愿桥吧。
道明寺看着眼前的这个大男孩,仿佛永远长不大的样子,他说,你还是那么幼稚!
美作楞了一下,好像是有点不太像自己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能够回到毫不设防,无所顾忌的状态不是很好么?一想到这里美作便又释然了,看着道明寺笑,他说,我会一直幼稚下去的!
道明寺没好气的递过来一只手套,美作接过来戴在了右手,然后牵着他的手嘻嘻的笑。
身边走过一个乞丐,道明寺伸手掏出一个硬币轻轻放进他的碗里,他的包在美作身上挎着,没有办法给予更多。
因为贪图座位,错过了一辆公交车,只好站在一起吹冷风。
他们商量着去看一场电影,有一辆车赶来时才发现比上一辆更加拥挤。上车后,道明寺站到了台阶上,美作在下面伸开手臂护着,说话时也只好采取仰望的姿态。
到达目的地,电影院人满为患,美作买了7排的7号和8号,放映厅的中间,不错的视角。
进场后找到座位,道明寺低头喝了一口纸杯里的咖啡,皱了皱眉,真难喝!
美作笑了笑,你喝这杯可乐?道明寺说,不了。然后漫不经心的看着大屏幕上的广告。
电影开始,一个疯女人歇斯底里的一通乱喊,造型神似置身都市中的加勒比海盗,让人失望都觉得是在浪费情绪。幸好美作并不在意电影本身的好坏,他闭上眼,感觉到身边的人,很快乐,很快乐。
几分钟后,道明寺接了一个电话说,不好意思,要回去了,你自己看?
美作站起身来表达了自己的立场,两个人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出放映厅。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风依然呼啸着吹着,美作陪道明寺在路边拦了一辆车,车将要停靠到路边的时候,美作的幼稚病忽然犯了,一定要向道明寺索吻,道明寺拗不过,留下蜻蜓点水的一个唇印转身上了车。
美作目送载着道明寺的汽车绝尘而去,下一秒就开始了想念。他开始意识到自己正在投入一场冒险,关于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