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缘之前生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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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岁月流逝 |
《再生缘》一文本是接续前辈弹词作品《玉钏缘》而作,即《玉钏缘》中的一些人物转世还情的故事,是以第一章和《红楼梦》一样,交代了文中主要人物的前生渊源。我在改写时,以现代人的口味,将一切怪力乱神之谈尽都抹去,不曾提及《玉钏缘》,也未曾注意这部作品。直到文中写到皇甫少华为情所苦,谓情虽不关忠孝大节,然一往而深,无可奈何,想是前生冤孽。虽然转世的情节抹去了,但“今生所受,前生所作”的基本精神,还是尽量忠实于原作,暗地里影响着人物的感情取向。
为此我特地搜了一下《玉钏缘》的情节,结果简直是“莫名惊诧”。这部弹词是女性所作,在女性观众中流传表演,也的确塑造了许多出色的女性角色。然而时代观念所限,这许多芳华绝代的女性都紧紧围绕在一个男人(皇甫少华前世,名谢玉辉)身边,贞顺贤德,堪称“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
谢共娶了八房妻妾,其中有三位公主,一个将军,可以说所到之处,美女尽都囊括,八人之外,还有遥遥仰慕者。这关系要说清委实不易,我只好画图示意(黄色箭头表示转生):
相比之下,《再生缘》可以说大大精简而且思想进步许多,比如占山为王的卫勇娥就没有嫁给皇甫少华。事实上,原著中唯一嫁给皇甫少华的只有刘燕玉。即便如此,现代读者还是愤愤不平,骂皇甫少华杰克苏,花心,自我感觉良好,渣男(谢玉辉笑而不语)。时代之进步,思想之变迁,实在不可以道理计。
《玉钏缘》结局,是谢玉辉与他的一干妻妾,同生天界为神仙(除了嫉妒的曹燕娘,即后来的刘燕玉,仍在地府受苦)。陈端生开篇即接续于此,写神仙聚会之时,谢玉辉举目一望,“但见诸妻均在席,人人端肃正云冠”。(这场面想想也是醉了)。神仙是没有凡人情欲的,所谓“前生恩爱为夫妇,今日相逢无一言”。谢玉辉想起郑如昭,因为自己听信曹燕娘的诬陷,以为她与别人有染,导致她后半生清苦修佛,不曾尽夫妻的缘分,就偷偷问她可还记得前生约定。郑亦心有不足,低头叹气。玉帝因两人情根未断,情缘未尽,遂贬下凡尘。谢玉辉转生为皇甫少华,郑如昭转为孟丽君,以成就姻缘之分。原来倾慕谢玉辉的陈芳素转为苏映雪,依旧对他一见钟情。而原本嫉妒诬陷郑如昭的曹燕娘转为刘燕玉,从情节设置上来看,她受到的报应,是“求而不得”,虽然嫁给皇甫少华,但是要成就姻缘,却须仰赖孟丽君。孟若不嫁,她一生到底镜花水月,可望而不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