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上床的男人到底是谁。(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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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接通,朱宜直接挂断了,我知道他肯定会打过来。我们之间的这种默契是从大学的时候就开始有的,当时都是穷学生,电话打一声对方挂断,一般都是提醒对方“刚发了一条短信,怎么没有回复?”或者是“该下来吃饭了”等等,有一次我手机里只剩下一毛钱,结果用了半个月,有天早上我在洗手间洗脸,手机响了半天我没听到,结果下铺的悠悠实在憋不住,替我接了,为这事,我两个钟头没理她。
果然两分钟后朱宜打过来,那声音跟作贼似的。
“干嘛?”
“我要上班,你不能剥夺我为公司效力的权利。”我故意逗他。
“行了大姐,你听听这边这架势。幸亏你没来,我告诉你,阿诺一早带了一金杯车的人过来,扛机器的,打灯的,连滑轨都铺上了?”
“滑轨?铺哪?”
“办公室啊!”
“他要干嘛?拍电影?”
“什么啊,这家伙鼻子可灵了,听说我们广告计划下来了,打你电话又打不通,就直接冲到公司来,死活要给我们公司拍专题片,说象我们这样的明星企业,不拍专题片、不把我们的企业和员工展现在观众面前,那简直就是犯罪,而且拍就拍胶片的,有档次。我说你拍吧,广告投放权在舒童那,她不签字你拍也是白拍,浪费那胶片干嘛?你猜他说什么?他说你是他小密,白拍他乐意。”
“快别让他拍了,胶片拍个半小时,没有百八十万打不下来,都多少年的老朋友了,他要真拍了,能好意思不给钱吗?”
“行,我知道了。”
阿诺是公司打下上海后合作的第一个广告公司的老板,听说刚开始是骑着自行车到我们公司跑业务的,这样的主当然没人敢用,结果四十度的天气他一跑就是十四趟,自行车都骑坏两个,老总终于被他感动了,等问他要作品看的时候,他竟然把张艺谋的《红高梁》拿出来了,说这部片子是他制片的,我们老总当场就翻脸了,准备轰他走,还是朱宜冷静,让他说完,这才知道,这家伙二十八岁才从北影毕业,混了三年才在《红高梁》剧组混了个制片。制片,通俗的讲就是给片子拉赞助的,就是个业务员,跟一切技术和艺术不沾边。
打了一通电话,居然忘了提让朱宜帮我想想晚上怎么过,心想过会儿再打,先找点事做。坐在沙发上忽然看到了放在茶几抽屉里的子彤的居住证。不知道别的城市有没有居住证,说白了这玩意就象是自己家里的人从一个卧室到另外一个卧室的时候,要出示的一个证件,要是被发现没有这个证件,你就要被赶出房间。
看着居住证上子彤的照片,我居然笑了,他的脸太标致了,如果他的性格能强硬一点,那么他将是一个完美的男人。
刚准备把居住证放下,忽然目光扫到了有效期,看看手表,心中一惊:子彤三年期的居住证还有两天就过期了,这个粗心的家伙,竟然不知道补办。心想让他感到甜蜜的机会到了,于是赶紧打电话咨询了一圈,然后带上必要的资料出门了。
车子刚开出来,朱宜电话又来了,让我晚上别出去,说阿诺已经拍完了。我说你怎么不听话呢,他说我就接了两个电话,回来一看,前台小姐已经面若桃花,我知道事情不好,八成已经拍了,后来阿诺说也不为难我了,直接找老总特批了。我说行啊,那有我什么事儿?他说阿诺一高兴,说晚上请请我们,点名让你一定到。
我知道这家伙一请客,少不了一顿吃喝嫖赌,但是想到晚上不好过而且又不好推辞,于是我说行啊,你来接我吧。他说你别逗了,你锃新的凌志留着下小的?我说今天状态不好,不想开车,你要是不来接,我就不去了,他说行,七点钟,你在家等着,我说不行,七点太晚,天都黑了。六点。
我开着车子在中环高架上狂飙,这个时候车不多,我正好试试新车性能。
车子是老魏给我的,我不要,他非要给我。老魏是我们公司在上海的总经销,上次朱宜跟他去谈新一年的合作,非要把我带上,结果喝多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浑身赤裸,身旁一个用过的避孕套,老魏正耷拉着一身肥肉坐在我身边抽烟。我握好避孕套,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灰缸就朝他的秃脑袋上砸去,烟灰缸瞬间砸得粉碎,血捂都捂不住,这家伙翻了翻白眼居然没倒下。我拿起手机就按,我说你被人打成这样,得打110啊。他当场就给我跪下了,握着我的腿就求我,我一脚踢开他。他又上来,哭着说舒童,我暗恋你很久了,今天是喝醉酒才做了错事,这样吧,你要什么我给你,作为补偿,要不我给你一辆车子?我说滚你个蛋,老娘不要车子,我要你坐牢!他说别了,这样对我太残忍,你说你这么年轻有为。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我这么年轻,这事报警对我也不好。我说好啊,你不是要给我车子吗?给我弄辆悍马开开吧。他咬咬牙说行。我想了想,悍马太招摇,就改口说这样吧,你给我弄一辆雷克萨斯430,另外补我20万,我不算过分吧?他点点头说没问题。
我谅他也不敢不同意,他从我们公司一年至少赚两千万。
到了人才中心,人多得一塌糊涂。我找了个民工,塞给他一百块钱,让他帮我排队,自己到旁边的小饰品店逛去了。买完两个耳环一条手链,一共花了三十块钱,刚戴上,民工就来找我。
我经常穿几十块钱的衣服,带几十块钱的饰品,大多穿戴一次就扔掉了,从来没有人知道它们的真实价值。
忙活了半天复印这复印那,等我把资料备齐之后,工作人员帮我检查了一下,又到网上简单检索了一下,然后很客气的告诉我,户口本上的户主不存在,也就是说电脑里查不到这个人的户籍。我说怎么可能,三年前不就是在你们这办得吗?他说那倒是,不过现在真的查不到,要不你先到公安局查查看,要我说的话,电脑系统不太会出错,唯一的可能,就是此人户口已经消掉了。我说怎么可能,那户口消掉是什么原因呢?他说两种可能,要么他已经移民,入了别国国籍了,要么……要么他在这三年之内已经死了。
我一把夺过资料,说你他妈才死了呢。
我没有开到市局,怕碰见段斌。我直接去了区公安局找到了户籍科,他们给我的结果是,此人两年半以前已经在一场车祸中丧生,户口已经注销,我说你再看看这照片,是这个人吗?他看了看点头说,没错。
我一下感到天旋地转,在服务台前坐了半个小时,不知道跟我在一张穿上睡了三年的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正发着愣,忽然电话响起,我慌慌张张掏出手机,居然掉到地上,捡起来按接听键的时候,我看见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喂?悠悠。”
“童童,我说你上次放我这保存那东西还要不要了?子彤现在不是挺健康的吗?精子那东西还是新鲜的好……”
“悠悠……”我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悠悠,跟我一起三年了他、他、子彤死了两年多了,我、我怎么会跟一个死人生活在一起,我现在怎么办啊?我去哪啊?找个地方给我躲躲啊……”我有点语无伦次了。
“装,装,就装吧你,又搞什么恶作剧消遣我呢?俺们工薪阶层要上班,可没时间陪你演恐怖片。”
我的哭声戛然而止,忽然觉得这事情还是先不要宣扬的好。我冷静了一下说又被你个臭女人给识破了。精子你给我留着,防着哪天子彤搞不动了,我好人工授精。
“别留着了,不行到时候我男人借你用一下。”
这家伙总是这么贫,我说那不行,我将来生了孩子还要跟你指腹为婚呢,这么搞不成luan
lun了吗?再说你老公那种子质量也不行啊。
悠悠跟她老公隋焕武是大学时候开始谈的,不过是在大学邻毕业的时候,我们分析悠悠是看了四年别人谈恋爱,实在憋得受不了,怕将来撑着一张处女膜出了学校人人敬而远之,所以把自己打折贱卖了。记得大三时一次宿舍卧谈会,她曾经冷不丁问大家,用芹菜能不能把处女膜捅破,我们剩下三个人谁都没笑,老大清了清嗓子说用黄瓜比较好,但要提前把刺磨平;老二真真说还是用茄子省事,磨都不用磨,洗洗就行;我想了半天,好东西都让你们给说了,我怎么办?不知道怎么就顺口说出了竹笋,我说完后自己都觉得糗,当时他们都以为我早已是“残花败柳”,但其实我还是处女。我能感觉到大家都在努力憋着,忽然悠悠自言自语般说,怎么跟蔬菜干上了?我的第一个男人总不能是我爱吃的蔬菜吧?我们三个终于捶胸顿足一顿爆笑,直到隔壁宿舍跺我们的门,从那以后每当我们一起吃饭,总会点几样长条状的蔬菜。后来邻毕业的前几天,有次她兴高采烈的回来,说终于见到真家伙了,什么黄瓜茄子,你们说的都不对,那玩意足有矿泉水瓶那么大,疼死人了,真不知道那事有什么好做的。这话引得隔壁宿舍一群女孩上来叽叽喳喳地问细节,但是我知道她说的是假话,女人那事,没有的时候怎么说都行,有了之后,尤其是第一次,是不会这么大方地跟别人说的,而且,没听说过有男人那东西有矿泉水瓶大,全身的血都充上,充爆掉也不会有那么大,可是若干年以后,我发现我错了。
隋焕武是上海人,在我们学校念法学,长得那真叫一个丑。悠悠长得不难看,按说不止找隋焕武这么个丑八怪,所以我们猜测她是想无论如何先找个男人解决了处女膜,毕业就甩掉。可是我们都错了,后来我们一帮朋友毕业的,只有他们一对修成正果。而且悠悠那个忠贞,真是骇人听闻,再帅的男人看都不多看一眼。她也没看错人,隋焕武现在已经混到区法院,成了法官。
她说不扯了,我知道你有事,十多年了我都没见你哭过呢。
我心里不禁一暖,但还是说你别跟我这装细腻了,就算再细,你也腻不起来,对了,你有没有认识懂邪术的人?
“什么邪术?你中邪了?”
“你才中邪了呢,色迷心窍的家伙,我没什么,我就是最近觉得心理有点不对劲。”
“心理不正常要找心理医生,找我顶个屁用啊?”
她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我说行,我的宝贝你给我留着,将来给你生儿媳妇就靠它了。改天请你叫鸭。她说行了,改改你那德性吧,快二十岁的人了,整天没正经的。这家伙嘴总是这么甜,骂人都让人乐得屁颠屁颠的。我笑笑挂了,赶紧拨了陶子的电话,陶子听说我要找个抓鬼的,吓得直接关机了。我心里骂这家伙,真是胆小如鼠,难不成鬼能从手机里钻出来咬你一口?不过能让一个成功的心理医生如此害怕的,一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正想着这事,忽然朱宜又打电话过来,说不好了,出大事了。我说慌里慌张的干嘛?这不是你的风格。朱宜说你上次买镇江电视台“市场亮点”的广告时段是不是收了人家10万块红包?我说300万的单子我收10万又不算多了,而且你不是也拿了十几万?他说是啊,所以急啊,我刚刚得到消息,说镇江电视台在查这个广告代理商呢,搞不好我们都要被牵出来,还有可能要进去。我说有那么严重吗?那怎么办?再说了,代理商卖自己包下来的时段,关电视台鸟事?他说国家这块刚紧起来,总之我就是先告诉你一声,你好有个心理准备,也想想办法,晚上我们碰头的时候再商量一下对策。另外,公司不知道哪冒出来一个企划部经理助理,挺漂亮一男的。我说招聘进来的还是关系户?他说貌似招聘,实则关系户,我说那是谁的人?老张的还是老陈的?他说这一点还不得而知,总之不是个善主,明天你要上班,过来处理一下这个事情。
镇江那笔广告费花得我自己都觉得冤,时段又不好,前后还都是治痔疮和性病的,但是那个代理商真大方,三十多岁的年轻人,现金就甩出来二十多万,另外还送了我一块劳力士,虽然不算太好,也值个六七万,这表的事朱宜并不知道。每次有回扣我都给他拿大头,这一点跟我们合作过的广告公司都知道,所以一般背地里都会再孝敬我一下。这事是顽症,哪个公司都一样,虽然性质上说是国有资产流失,但是毕竟我是从广告公司手里得的钱,即使是上边查下来,我搞个私人赠予谁也拿我没办法,而且得来的钱我大部分都洗掉了,买了房子或者投资了一些项目,这就是所有公司企划负责人猖狂吃回扣的原因。至于新来的助理,不用说肯定是卧底,但就是不知道是张总的人还是新来的陈副总的人。
我边郁闷着边走出公安局大门,正愁不知道去哪里好,忽然一个人上来拦住我,他尖叫着:“林熙蕾,果然是林熙蕾!”旁边的人闻声都朝这边看过来,我赶紧扣上墨镜钻进车子里。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很多人说我无论身材还是模样都给林熙蕾一摸一样,我自己也觉得有点象,这个想法害我不轻。多年前我还在山东老家,没怎么见过世面,有一次上街,一个尖嘴猴腮的人拦住了我,说是星探,见我长得好看象林熙蕾,要发掘我当演员,虽然我表示怀疑,但是因为确实有很多人说我象林熙蕾,加上这猴子又说得天花乱坠,说马上就可以带我到片场先看看他们的阵势。我终于被说动,以为真的能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就傻乎乎地就跟着去了。结果我在一个被称为“片场”的废弃工地上,和另外三个漂亮女孩一起,被十几个人lun
jian了,其中最小的一个凶手看起来只有十几岁。后来我知道要是反抗太剧烈就有被杀死的可能,于是我在匕首的逼迫下边哭泣边配合他们,他们开始把生殖器**我身体里的诸多空隙,并且要我迎合他们的动作,发出呻吟声来配合他们。三个小时铸成了我一生的恶梦,我多么希望自己那时候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也许你们永远都想象不出,一个人让你痛恨地想要杀死他但你却要跟他从事最亲密的性活动还要装出一副暧昧的表情和动作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并且,他们在我的肚子里留下一个杂种,母亲的冷眼和责骂使我有口难辩,几欲自我了断,最终是父亲陪着我打掉了我的第一个孩子。两个月后,一干犯罪嫌疑人终于落网,新闻里说由于证据尚不充分,所以让受害人勇敢站住来指认凶手,他们见我看着新闻不能自已地流泪,老妈终于恍然大悟,嚎啕大哭着自己抽了自己好几个耳光。我终于没有理会父母的强硬阻止甚至是跪地哀求,去指认了凶手,但从此以后,我不再有父母,也不再有故乡,那个城市的一切跟我不再有关系。
我就这么从中环兜到外环,其间想给子彤的父母打个电话问一下,但是想起子彤是孤儿,从小无父无母,而他的朋友,又没有一个是我熟识的。
外环上兜了三圈之后,时间差不多了,我就开回小区,远远看着我家的窗户,我都觉得毛骨悚然。我直接把车子开进了地下停车场,给朱宜发了一条短信,让他直接到车库来找我,然后把手机放在车前盖上,站在车子旁边抽烟。我抽烟不多,从来不喜欢什么爱喜之类的,两年前万宝路第一次进入我的身体我就再也没有变心过。
抽第二口的时候,忽然手机响起,诺大的停车场一个人都没有,尖锐的铃声让我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我拿起手机一看,心不觉噔的一沉,然后我疯了一样不断地旋转张望,生怕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拍拍我的肩膀说亲爱的童童,我是子彤。
我边旋转着四处张望,边接起电话,我想先知道那边的情况,所以我不出声,心嗵嗵地跳个不停。忽然一辆车子冲了进来,这时子彤才试探性地问,童童,别闹了,我已经看见你了。我眼睛盯着开进来的车子,以为子彤提前回来了,可是从车子里下来的人却是朱宜。电话里子彤接着说,你是不是在停车场里,眼睛看着一个刚从车子里出来的帅哥。我啊的一声尖叫,把手机扔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我的恐惧不是没有原因,因为子彤在两年半之前确实出过一场车祸,当时我在长沙谈地方台广告片投放的事情,第二天我才得到消息,等我回来的时候才了解到,当时是子彤开着公司的车子,副驾驶座上坐着他的同事,而他那时还没有考出驾照。对方车子的司机被方向盘压成两段,肠子从变了型的车门缝往外流,子彤同事也当场被挤成肉饼,脑浆和血喷出三米远,车子已经看不出轮廓,听说当时子彤也已经没有了呼吸,被一起送进了太平间,可奇怪的是,等我回来,子彤除了额头上撞出一个血胞之外,其他地方竟然毫发无伤!最终判定对方负全责,这里面段斌起了很大作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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