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老娘们
小区门口的梧桐又落了层叶,张老爹蹲在石墩上抽烟,烟丝燃到指缝才惊觉,慌忙在鞋底摁灭。对面的李老娘拎着一兜菠菜经过,塑料袋摩擦的窸窣声惊飞了槐树上的麻雀。"老张,又在等你家孙子放学?"
她扬着嗓门问,菠菜叶上的水珠顺着指缝滴在水泥路,洇出小小的深色圆点。
这辈人说话总带着股中气,像是年轻时在工厂车间喊号子留下的习惯。张老爹年轻时在机床厂当锻工,手掌宽厚得能罩住孙子的整个脑袋,如今指关节肿得像老树根,却仍能精准地捏住象棋子,在社区活动室的棋盘上杀得老李头直摸胡子。
每天清晨五点半,小区的健身器材区就热闹起来。王老娘的太极剑耍得有模有样,剑穗扫过地面带起细尘,她总说这是年轻时在文工团打下的底子。刘老爹的收音机里永远放着评剧,《花为媒》的唱段从春到冬,听得蹲在一旁择菜的老太太们都能跟着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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