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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汪曾祺《晚饭花集》

(2008-04-07 10:19:10)
标签:

杂谈

分类: 情感之美
 
读汪曾祺《晚饭花集》

    朋友带来一本汪曾祺先生的 《晚饭花集》。我用一个下午的时间读完,觉得二十四篇小说篇篇堪读,堪赞。
    其实 《晚饭花集》中的篇章,都不属汪曾祺特别有名的作品,比不了 《受戒》、 《异秉》、 《大淖记事》等为人称道。但这本并不出名的小说集依然秉承了作者一贯清新隽永、富有浓郁生活气息和民间风俗色彩的语言特色,读来余香满口,叫人难以释卷。汪曾祺的语言向来简洁传神,淡泊致远,而且高度口语化和生活化。他的语言拆开来看,极其平常,但放在一起,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悠远韵味。
    汪曾祺的故事,喜欢以我们生活中那些不起眼的小人物为主角。 《晚饭花集》中,有拿一条命换一块匾的王淡人先生;有骑着白马飞奔来去,为团长的老婆接生,反挨枪子而送命的陈小手;有既是水果贩子又是鉴赏家,死后和画合葬的叶三……就拿集子里第一篇《鸡毛》来说吧。小说前面用很大篇幅写了主人公文嫂的琐碎生活,写到西南联大以及那里的学生,写文嫂女儿嫁了个好丈夫,可后来女婿死了……我看了大半,不知题目 “鸡毛”是何寓意,只读到这个普通妇女生活的艰辛与隐忍。读到小说结尾: “她的笤帚扫到床下,失声尖叫了起来:床底下有三堆鸡毛,一堆笋壳色,一堆黑的,一堆芦花的!文嫂把三堆鸡毛抱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啊呀天哪,这是我呢鸡呀!我呢笋壳鸡呀!我呢黑母鸡呀!我呢芦花鸡呀!……我寡妇失业几十年哪,你咋个要偷我呢鸡呀!……我风里来雨里去呀,我的命多苦多艰难呀,你咋个要偷我呢鸡呀!……我的女婿死在贵州十八盘,连尸都还没有收呀,你咋个要偷我呢鸡呀!’……”这一刻,她是那样伤心,那样悲痛,眼前这凌乱的鸡毛勾起了她一生所有的委屈、不幸、孤单和无助。读到此,我的心有了无限的悲凉和哀恸。
    都说汪曾祺的小说宽容、谦和,有大家风范,的确不假。作者始终以一种 “有趣”而略带赞赏的笔调来写那些身上有人性弱点的卑微人物: “王淡人就是这样,给人看病,看 ‘男女内外大小方脉’做傻事,每天钓鱼。一庭春雨,满架秋风。”文风何其恬淡、舒展!这与他 “爱读宋人的笔记甚于唐人传奇”不无关系。我读他的小说,会有这样的错觉:他在写小说,我以为他的小说是诗;他在写故事,我觉得更动人的是故事里那种美好到叫人心碎的意境。比如 《晚饭花》讲李小龙每天放学,经过王玉英家门外,都能看见王玉英。那时,晚饭花开得很盛,它们使劲地往外开,浓绿的,多得不得了的绿叶子;殷红的,胭脂一样的,多得不得了的红花;非常热闹,但又很凄清,没一点声音。在浓绿浓绿的叶子和乱乱纷纷的红花之前,坐着一个王玉英。故事很简单:一个小子看见一个姑娘,后来这姑娘嫁了。于是 “这世界上再也没有原来的王玉英了”,这似乎并不能称为故事,但它分明就是生活中最美丽动人的故事。
    另一篇 《鉴赏家》我也特别喜欢:水果小贩叶三给季匋民送果子,一来就是半天。季匋民画画时他站在旁边入神地看,专心致志。看到精彩处,就情不自禁地深深吸口气,甚至小声惊呼。而凡是叶三吸气、惊呼的地方,也正是季匋民的得意之笔。季匋民从不当众作画,对叶三却例外。他认为叶三懂行,不假充内行也不谀媚。 “季匋民画完了画,钉在壁上,自己负手远看,有时会问叶三: ‘好不好?’‘好!’ ‘好在哪里?’叶三大都能一句话说出好在何处。季匋民画了一幅紫藤,问叶三。叶三说: ‘紫藤里有风。’ ‘唔!你怎么知道?’ ‘花是乱的。’ ‘对极了!’季匋民提笔题了两句词:深院悄无人,风拂紫藤花乱。”后来季匋民死了,留给叶三许多画。一个日本人想从叶三手里买这些画,多少钱都可以。但叶三一张没卖。叶三死后,他儿子按父亲的遗愿,把那些画和父亲埋在了一起。我每次读到这篇,就觉得千古知己哪里只有 “高山流水”的典故,在平民中,在汪曾祺先生的笔下,分明又走出了一对俞伯牙和钟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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