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炮是幸福的坐标
(2011-02-12 18: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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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炮是幸福的坐标【刊载1.30新疆《兵团日报》】
□孙本召
喜红的对联梳妆着家家户户的门扇,笑盈盈的,年跨进了千家万户。
小时候的年是攥在手心的,那时的喜悦简单而明了,最喜的是跟着父亲上街买花炮。大街上熙熙攘攘,各色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偶尔还有鞭炮的炸响。我扯着父亲的衣角,一步不离,怕自己不小心走丢。那些鼓胀着肚子大包小包的果子,花花绿绿张扬招手的新衣服,我一点儿都不喜爱。
父亲的脚步终于停在花炮的摊位边。我松开手,木桩一样钉在摊子前。我只能选择小件装的烟花,那是一种被称作“小起火”的玩意儿。一根一尺长的细麻秸,一头捆缚着子弹头般大小的火药包,最尖端塞着一个小炮。这种烟花可是元宵节晚上最闪亮的主角。只要两把,我宏大的心愿就满足了。
我们这里的年夜饭不在晚上吃。家家草草吃了午饭,就开始准备了。我们家是这一片的“年头”。母亲说,一年要争个先;父亲则用鲁迅的“时时早,事事早”这句话来告诫我们。我的期待不在喷香的大鱼大肉,也不在磕头要压岁钱,我需要的是和小伙伴们比谁抢的鞭炮多。只要谁家的鞭炮一响,呼啦一下,大家一阵风般地围拢去。劈里啪啦声中,各色朝天翘的小屁股,马蜂炸窝般拥挤,浓烈的药味散去,红色的炮纸散了一地,我和我的小伙伴们抢到手的是或多或少的“哑炮”和“哧火筒”。比一比,谁的多,那是一种写在脸上的骄傲和沮丧。哑炮多,就欢天喜地。栽上一节火药线,又是一次年的脆响。给家里多抢一点“哑炮”,是孩子们在年的面前给家挣来的最大的一笔财富。
家里最长的那挂鞭炮炸响后,年蹒跚而去。不过,这丝毫不会减退我对快乐脚步的追赶。因为,年的尾巴上还拴着元宵。我总觉得元宵是年的朋友,间隔距离那么短,可以源源不断地听喜庆的歌唱,多好的岁月安排。我真的要感谢这两个遥相呼应的节日,有了它们,我的童年贫寒而富足。从初一开始,我就数父亲站在家门前扔出去的散炮,一个,又一个,还一个……陆陆续续,从父亲的手掌里飞出去的那些伞兵,它们的降落伞里包裹着多少向往和憧憬呀。看着它们自由地在天空,在树梢,在屋顶欢笑,我的小手也痒起来,一次,两次……我终究可以把那些孤单的个体抛向生活的空间。直至到了元宵,我的那些小小的“火箭”一枚枚伸向群星璀璨的夜空,那串联在一起的炸响把我的童年填充得满满的,不留一点儿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