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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 神国热土游 - 印度自助行(3)

(2007-11-18 09:4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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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尔各答·殖民的踏板》(3)

作者:应立国

 

二等车厢

    在一个炎热且人口极具膨胀的有限空间里,人类的脾气是绝然不会温和的。印度人在公共场所中,即便是一般说话,那声音的频率和振幅,都会较别一国家的人来的高快而响亮。车站里排队取行李时,其中的一位乘客,因不满工作人员故意磨蹭。于是怒挑胸中暗火,口不择言,先发制人。双边各逞舌风,吵翻的眼珠子里蹦出了火星子,打擂了一台地道的印度“斗嘴功”。乃至有好事者,纷纷参威助战,遂形成控辩各持一词的两大阵营。一时间,两边天兵神将,各逞雄词,一吐为快。只闻见,十数人搅在一起,不分青红皂白,唇啐烟火,舌走惊雷。那场面,那动静儿,如千禽万兽同时噪哮聒吼,险一些没炸爆了车站里的天棚。因而想劝全世界那些自以为能言善辩者,千万别逞耍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去和印度人斗嘴皮子。

    拿到行囊后,又赶回售票处,经里面的职员确认,还是没人退票。要走,看来今夜只有站着乘车了。

    印度地域广阔,多属平原,当年英国人为了掠夺印度的财富,在其全国修建了密密麻麻的铁路系统,遂使印度成为当今世界上屈指可数的铁路大国。然而车站设施陈旧落后,上落旅客仍要一如百年前的样子,吃力地爬上爬下越过简易的天桥,才能找见自己乘车的月台。

    一些旅印归来的雅人著书告诫说:在印度旅行乘火车时,千万不要坐脏乱差的二等车厢,险数丛生,隐患难测云云。我有点不信,既然孤胆出门,就是为寻求新鲜刺激,体验各种各样的生活阅历和不同的生存环境,认知那些从没见过的陌生文化与人群。什么都怕,最好坐在家中。我喜欢挑战带来的那份兴奋感。再说乘坐二等车厢去瓦列纳西只花295卢比,只相当于70元人民币,实在便宜,符合平民旅游的精神。

    晚八点火车开出加尔各答,上车后发现,印度火车似乎矩宽,且没有硬座卧铺的区别,所有的车厢两侧一概带有上下三层卧铺。车厢里果然座无虚席,挤满了当地普通的百姓。没位子可坐,同时也意味也没地方可躺。没办法只好乖乖地站着。瞧着车顶上百多盏憨实、厚重的铸铁电扇,在空中发疯似地抖动着,真担心它们哪一时,会不期然地飞旋下来,砸出命案。

    此时不是旅游旺季,加尔各答的街头看不到一个外国游客,下等车厢里更不会有。我在二等车厢中的兀然出现,无疑是火车上极为罕见的社会现象。从乘客们惊讶的眼神中看得出,一个“高贵的外国游客”,不厌其车厢中的拥挤脏乱,居然宁肯站立一夜,也愿和他们挤在一起时所流露出来的不解和困惑。

    人头是按号入座的,我既然没有座位号,夜间当然要“禅站入定”安眠。在这个等级异常森严的社会里,在这暂时的空间中,我在他们中间,无疑是属于最下层的那一类。但我又是骄傲的,相信同车人中,绝不会有一位,曾走出过国门一步。他们也深知这点,绝不会像达卡的孟加拉人那么胆怯无知。所以当你在车厢中法眼神游,无意之中不期然地和他们猜疑的瞳孔相撞时,他们懂得会送给你一记粲然,心照不宣,苦涩含甜的微笑。——不愧为是具有五千年古国文明的后裔传人。

 

还是地主好

     那一刻我仿佛重新找回了当年东北插队,冬闲乘车回京时的感觉。不同的是,那时车厢里人多座少,无座可坐,唯有躲在两车厢之间的夹道儿里,冷哈哈地龟缩成一团。如今时空错位,人是物非。眼下的车厢中,我却要千方百计地,寻找一切可能漏风的大缝小隙,设法伏火降温,以驱身上的热魔。浮想自己的人生轨迹,有如茫茫大地上,一株微不足道的蒲公英。因一心向往自由,便随风起伏,放浪形骸。从三十年前吉林偏远的阡陌寒野,一路吹来,风餐露宿,观星赏月,跌跌跄跄,洒洒脱脱,如今却鬼使神差地飘落在,一列飞驰在南亚次大陆的闷热车厢里。面对眼前这些黑压压,漠不相识,双目如炬的天竺人,不能不令人感叹:人生似虹,如梦如幻。

    半夜三更,蹲在肮脏车厢一角的我,困乏地正坐在“九品莲台”上禅定入睡,清静六根业障。昏昏噩噩间,猛然被什么人轻轻捅醒。懵眼强睁,只见一位矮墩墩的黑脸罗汉站在眼前,笑眯眯地问我愿不愿意睡他的上铺?倦意不堪的我,表示迷惑和不解。他说他是个素食主义者,以助人解难,为平生一大乐事,而且旅途中的夜晚从没有睡觉的习惯。此次举家出行是参加“素食党”的年会,盛典完毕,一家三代七口正其乐融融地踏上返乡之路。

    “一张卧铺票要多少钱?”我本能小心眼儿地,话语间不禁拉杂出肮脏鬼宠的钱来。

    “1500卢比,但请您千万不要介意!我是个地主,家乡那边有的是土地房产。”听那口气,他像是一方富可敌国的君主。但绝对还有一副慈恩浩荡,乐善好施的心肠。

    我俩相互谦让不下,最后主宾倒串,反而演变成,我邀请他上床共寝的局面。总算将这场旷日以久,你推我让,一团和气的大好形势告一段落。

    这是一个胖乎乎,皮肤黧黑,三十郎当岁,长就一头只有佛陀才具有的那式曲发短卷的小个子男人。每逢我俩相对而视时,他总是笑。是那种不存心机算计的,发自心底自然洋溢出来的笑,是那种观音才会有的圣洁之笑。

    他的所说所谈,也都是仁慈为怀,积德行善等博爱神圣的话题。整个下半夜,我和他都是头脚相衔地并躺在一个铺上,而且聊一会儿,睡一会儿,睡一会儿,聊一会儿。。。。聊到后半夜,不知怎生的,俺竟抱着他那一双肉乎乎的“佛脚”,忽忽悠悠,死死地睡去。梦中俺走进了一座“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的殿堂。倾耳聆听到圣殿中,泰戈尔老人高亢得声音:“中国和印度,都是极古极古的国家,两国之间有着极亲极亲的关系。。。。。。。”

    一觉醒来,东方放白,破晓在即。哐哐当当的昏暗车厢中,阒其无闻,人和世界依然还在一片沉迷之中。同床的他,不知何时已经落铺而下。只见他在地上趺跏而坐,祥目微合,双掌合什,一副俨然已进入了无生无死的磐涅状态。见到此状,无论如何和我前半生经过阶级斗争洗礼后,头脑中所刻意形成的经典地主形象对不上号儿。此时此刻,他怎么看上去,怎么更像是中国寺庙里的一坐印度版的活菩萨。

   

连载1:《加尔各答·殖民的踏板》(1)

连载2:《加尔各答·殖民的踏板》(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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